边的姐姐的确是都会在衣服上绣上统一的木樨花的。 便放了她进去,但仍是警惕:“送了汤就赶快出来,免得多生事端。” “侯夫人交代了,要亲眼看着世子爷喝完才行。”娇娇柔柔的声音响起,那小厮不由心神一荡,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让开几步让她进去。 薛靖谦正低头看着一沓文书,手里的毛笔不停地在上面批注勾画,听见有人进来的动静,头也不抬地淡漠道:“什么事?” 却是一个故意捏着嗓子说话的娇柔声音:“世子爷,夫人让奴婢给世子爷送一碗参汤来。” 门口的小厮竟然将女子放进来了。 薛靖谦微微皱眉,但想着是母亲身边的人,到底不好发火,随意地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出去吧。” 那挡住泰半烛光的身影却没有动弹,有些犹豫地开口:“世子爷,夫人说要让奴婢看着您喝完的……” 薛靖谦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还是放下毛笔,手伸向食盒里的汤碗。 一双柔弱无骨的手却忽地轻手轻脚地从背后抚上他的肩,那声音又道:“夫人说了,送这汤的意思,就是让世子爷知道,是时候该安歇了……” 开口说话的婢女说着就大胆地拢住他的后颈,要坐在他怀中。 目不斜视的薛靖谦青筋直跳,终于确定又是个刻意来勾引他的婢女,忖度着母亲不会再随随便便送人到他身边,怒气便在目中现了出来,垂眼去看那婢女,满腔的怒火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是你?” 婢女装束的美人双目含情,乌黑的青丝堆落在他襟口,不施粉黛的脸上仍旧晶莹剔透,表情恬淡温和,面孔如清雅的梨花般素净温柔,气息扑在他的脖颈上,却有种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尤其是这一身紧身的婢女服饰,更将她的身量衬托得更加诱人,细细的腰肢不盈一握,仿佛只要他稍一用力,就会将这珍贵的瓷娃娃弄碎了…… “世子爷不愿见妾身,可妾身却想见世子爷,如此,就也只能巴巴地来见您了。只求世子爷不要责罚妾身。”她的调子透出了十足十的委屈,往日里亮晶晶的眸子泛起薄雾,犹如被掬起又破碎掉的月光,星星点点,令人沉迷。 薛靖谦多日的固执顿时被击碎了。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摩挲她的腰窝,似是漫不经心:“哦?那你可知我为何不愿见你?” 湿润小巧的红唇被贝齿轻轻咬住,现出几分紧张和无措:“妾身不该和大奶奶争执,伤到了大奶奶,让世子爷不快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薛靖谦忍不住发笑。 见他笑了,程柔嘉反倒有几分愣神,有些羞恼地推他:“您笑什么?” 男子越发觉得好笑,竟埋在她衣襟前低低笑了起来,闹得她浑身不自在,嘟着嘴推他。 薛靖谦觉得这小猫实在笨极了。 摸不准他的心思,胡乱地吃着飞醋,却还是舍不得他,委委屈屈地过来“道歉”,只盼他能对她多一些怜惜…… 可他对她的怜惜,实在是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 多得他有些害怕了,害怕自己会重蹈覆辙,走上父亲宠妾灭妻的老路,将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的承平侯府再度搅得家宅不宁…… 他那日实在是惊诧极了。 哪怕是从前在班师进京的路上听说了阿嫣退了婚又嫁给他最嫉恨的薛靖淮,他也没有生出要杀了他的心思,只是想对他百般折辱,好让关切他的母亲和长姐出了这口恶气。可那日瞧见她脸上的巴掌印和散乱的发髻,他却是真的动了杀意。 如若母亲不来,他可能真的会在假山那里杀掉薛靖淮,然后陷入言官无尽的弹劾中…… 他对她的宠爱,似乎早就超出了“宠”这个字,向着另一边无限地靠近。 所以才会自欺欺人般地,故意说了“身份”这个词,提醒她,也提醒自己。又故意冷落着她,想让自己静一静——偏偏又遇上母亲的病,他想到沈姨娘过去跋扈的种种,只觉得自己是犯了天大的谬误,不该把她放到这么重的位置。 但,阿元不是沈姨娘,自来到他身边,她从没有惹是生非恃宠而骄过,不管是他乳娘的侄女、三婶娘还是故意挑事的阿嫣,她都心知肚明缘由却从没有主动构陷过。甚至在他冷落她多日的情况下,夜里去为他母亲诊治,让母亲免受了许多苦楚,又在母亲病中亲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