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晌贪欢的情分的,但那是发生程家外院的事, 温氏再有手段, 倒也不至于能在她家中耳听八方吧? 也是暗暗称奇。 说话间,叶氏的婢女从外面回来, 叶氏便招了她到身边说话。 附耳轻语几句,她的眼睛便亮了起来,掩嘴而笑。 “刚刚还在夸耀他们夫妇恩爱呢……”她摇了摇头,轻晃着扇子, 眉眼很是松快。 见她这情态, 程柔嘉和纪氏都被勾起了几分好奇心, 忙去问她, 这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原是项指挥使瞧上了一位献艺的舞姬,要将人带回府里去,温氏不知怎么听到了消息,急急地赶过去,正撞上他抱着那舞姬上马车,气得在程家大门口就闹了起来。 项指挥使是要面子的人,原本没打算给出身贱籍的舞姬什么名分,见温氏在大街上又哭又闹,也动了肝火,话赶话的一说,索性允诺了要给那舞姬一个妾室的名分。 这话一出,可就收不回来了。 “像容氏这样的身份,哪怕被抬进官员后宅里,都得生出一个公子才能肖想姨娘的名分,比自小在府里当差的奴婢都不如。有的爷心里有顾忌,也不许她们传宗接代。没想到温氏这一闹,倒是让她捡了大便宜,满教坊里也寻不到第二个这样一步登天的人物。”叶氏感慨地叹道。 温氏方才在戏楼里那般跋扈作态,在场的三人对她都没什么好印象。听到这风流轶事,反倒是有几分快意。 “对了,暖儿说,二人吵架时,听到项指挥使说,这容氏是将军点了名赠予他的。” 程柔嘉愣了愣,心里五味杂陈。 这人明明急着立刻出发,却还记着她随意说的一句话,非要替她出了这口气……这样的细致入微,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外面也是一样……要平平安安回来才好。 回过神来又觉得羞愧。 从前心心念念要回余杭,可眼下在阿娘身侧,脑子里却全然只有那人的影子。当真是不孝。 叶氏觑着她的神色,也猜出薛将军应是知道了方才的事,故意在给程氏出气。 心间不免又艳羡又高兴,艳羡的是老爷待她敬重,却也鲜少有这般体贴细心的时候,高兴的则是她的一番示好果真没有押错,程氏当真是将军心尖上的人。 * 宾客散去,程家又恢复了寻常的平静。 纪氏昨日怜惜程柔嘉赶路疲累,今儿好容易有了空,便不肯再让她走,携着她的手到了内室,说起私房话来。 “瞧着今日的事,将军似是待你还不错?” 程柔嘉笑着点了点头,低头轻语:“……府中……只有我一人伺候将军……他性子外冷内热,在一些小事上,也很是体贴……” 纪氏眼中闪过欣慰之色,拍了拍她的手。 她的嘉嘉素来是最知进退的,又生得这般貌美,照她想,无论是什么样的日子,她总能过得风生水起。但作为母亲,总还是免不了担忧。 想起温氏方才闹的那一场,纪氏的眉尖又蹙了起来,捏着她的手低声问:“那……将军可允诺了什么时候给你个正经的身份?” 宠爱只是一时的,身份地位才是长久之道。纵然此时颜色好,一颦一笑都能得垂怜,若有新人在侧,或是容颜老去,皆能成为危局。 且没有身份,在正室面前也会被随意拿捏,像砧板上的鱼肉,为人刀俎。若薛靖谦将来的正室也是个如温氏这般容不得人的,她简直不敢想象嘉嘉将来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程柔嘉自是明白阿娘的顾虑,轻叹了口气,唤了阿舟来:“去前院请一下老爷,就说我有事情要告诉他。” 薛靖谦既然已经向她允诺,她便可以和二老提前透个风了。再者,他此刻已经不在程家,要想瞒住外人的眼睛,不告诉程家内外的主事人,显然是不可能办到的。 片刻后程缙匆匆赶来,外袍上还沾着些酒气。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开口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