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个乡下老太太,一辈子没听过两三场戏,唯一听全了的一出折子戏,就成了她永远都记着的最美好的事情。 如今随便听,因此一开始很是痴迷了一段时间,然后就是开始研究戏的剧情,唱的是什么啊,这出戏讲的是什么啊,津津有味的跟她们学说着。 越绣宁一直笑,姥姥能这么高兴,她当然也很高兴。 正说着话,越榴红凑了过来,很低声的对三个人道:“你们瞧瞧后面左边那位穿淡紫缂丝大朵海棠花锦绣褙子的……” 吴玉和吴邓氏老实,一听这话马上就转头去看。 越绣宁并没有转头,动都没动。 果然越榴红说完了看见吴玉和吴邓氏同时转头动作太大,顿时急的忙低声道:“哎呦,你们别一起去看啊……” 吴玉忙转回来,因为太急了差点把脖子扭了,又好气又好笑的低声:“是你叫我们看的呀。” 越榴红‘噗嗤’的笑:“我忘了说了,别一起扭头去看,别人都看出来了……” 吴邓氏还是认真的看了两眼,一直找到了那个越榴红说的人,然后盯着看了两眼,一直到人家可能眼角余光看到了什么,于是小心的看过来,吴邓氏在假装招手,将丫鬟招过来一个,随便说了两句话,又摆手叫人家走开。 吴邓氏是乡下老太太,装一装的无所谓。 越绣宁问:“怎么了?” 越榴红笑着道:“有人跟我提了这妇人的情况。父亲是詹事府府丞,之前是嫁给了翰林院叫王戈平的翰林,嫁过去了三年王戈平就死了,王家老太太厉害,说她是克夫的命,很是折磨了两年……” 吴邓氏着急听戏,听她似乎是要长篇大论的说一番,着急的道:“然后呢?” 越榴红一顿。 吴玉奇怪的道:“府丞之女?咱们请了吗?” 当然她并不是嫌弃这位身份低了,只是单纯的问这么一句,今天来的人太多了,远远超出了之前大致算过得人数,结果很多东西都不够,就连午宴的小菜都不够,听说厨房的管事娘子临时叫人去后山挖笋,荷花池里挖藕什么的。 越榴红忙道:“是我叫一个熟识的主事娘子拉着她来的。那主事娘子和她从小就关系好……” 因为吴邓氏已经没耐心听了,专注的去听戏,越榴红就跟吴玉跟越绣宁说,声音更低了些。 其实越绣宁已经猜出来了。 如今越榴红俨然成了越家各种事务的总规划人。 一来是因为越家分家了之后比较分散,而且地位的差别比较大,自己是皇后,父亲是国公,三叔是侍郎,二叔却只是个主事。父亲是一品,二叔是六品,能将如此差别之大的品级地位联系起来了,反倒是小姑。上至一品诰命夫人,下至六部主事娘子府丞娘子的,跟她关系都挺好,也说得上话。 二来,府里头各人的婚事,如没成亲的越天梅越天泽,还有好些年没续弦的二叔,婚事上最上心的就是小姑了,另外因为她跟那些诰命夫人、官家娘子的都熟悉,所以这方面的消息也比较多。 现在看她这样说话,越绣宁就猜着,可能是说婚事,如今府里头还单着的不就是二叔了?又说什么妇人,出嫁了又成了寡妇如何如何的,一听就是跟二叔合适。 所以越绣宁心里有点数了。 “她婆婆狠命折磨她,娘家爹娘心疼,和夫家吵嚷了两年多,终是将聘礼什么的全都还了,这才将女儿接了回来。在娘家一年多了,这不,我听了觉着和二哥挺合适的……” 说着去看吴玉。 吴玉满脸惊讶,一听原来是说和越民耕的,顿时就想回头看看,不过刚动了一下就觉着还是不要这么多人都看戏的时候总回头,太引人注意。 所以还是忍着没看,道:“那详细的……” 越绣宁忙笑着道:“详细的一会儿回屋了在仔细说,全都在听戏,咱们嘀嘀咕咕的不好。” 越榴红和吴玉都点头,越榴红坐回去了,又和坐她身边的何欣云嘀咕。 吴玉却又忍不住,她就坐在越绣宁身边,说话不用动来动去的,因此只嘴上小声的道:“听着可以啊,你二叔也耽误的太久了,如今正经找个媳妇……天泽和天梅是不用管了,不过天坤正到了调皮的年纪,需要有人好好管管呢。在老家的时候,你……那顾氏心有不甘,说了好些的话。” 越绣宁惊讶的转头看了她一眼:“说什么?” 吴玉摇头:“估摸是谁教过她,就总拿天梅和天坤的婚事来说话,说三道四的。我们回去了,村里人还惧怕你父亲不敢太勤快的上门,等你父亲走了之后,经常来人,说了好些的事情……我也不想跟你学说,顾氏还是以前的那些见识,做事也就是和以前在村里的时候一样,没什么可学说的,横竖我是真担心。”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