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没感觉你有多倒霉,”王三笑伸长了脖子看不远处的主办方开标,随口道,“反而看上去很是神采飞扬。” “嗯?”魏琮好奇地看着他。 王三笑转过头,目光在他脸上转一圈,落下结论:“像只偷了腥还要假装无辜的老猫。” “哈哈哈……”魏琮大笑,一边笑一边摇头,“反正我在你眼里就没个好形象。” 随着最后一块原石的竞标金额揭开,公盘第一天结束了,两个人算是颗粒无收,王三笑瞥魏琮一眼,心想有什么好笑的,浪费我一天时间你还敢笑? 他叼着烟转身往回走,哼哼:“还想要好形象,也不看看你干的那些事儿……” 魏琮跟上他的步子:“这个公盘要持续十天,明天还来吗?” “随你,你是雇主。” 魏琮提了一个馊主意:“你走南闯北懂得多,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不如我们就地逛逛,权当休假。” 王三笑停步,转头看向他,简直想往他脸上喷烟,抬手往身后一比划,不爽道:“大兄弟,回头看一眼,这破地儿除了山就是土,还有底下漫山遍野的矿洞,我带着您老人家上山挖南红去?” 魏琮被他夹枪带棒一通嘲讽,反而很是和气地笑起来:“那也挺好。” 王三笑也笑了起来,笑得特别真诚特别端庄特别的仪态万千。 两个人面对面地假笑半天,王三笑突然随手一扯,拉过一个路过的工作人员,将他推到魏琮面前,笑道:“哥们儿,你面前这位烧包加棒槌是北京来的大老板,穷得就剩钱的那种,现在他想上山挖矿体验生活,麻烦你带他去长长见识,再见!” 说罢,哼着小曲儿转身走了。 过了两分钟,魏琮追上来,劈头就是兴师问罪:“有你这样的顾问吗?就那么把我扔了!扣钱!” 王三笑悠闲地吐出一串烟圈:“雇主,在下那是给您创造机会去体验生活呢,怎么还兴师问罪了?真难伺候。” “你那是给我找茬,”魏琮道,“刚才那个小伙子,看我跟看神经病一样。” 王三笑斜眼:“你确实很像神经病。” 魏琮被他正面顶了一句,噎了一下,心下也怀疑自己太过得意忘形,遂稍稍收敛,看着前方王三笑走起路来晃晃悠悠的细腰长腿,小声笑骂了一句:“都是神经病,谁也别嫌弃谁了。” 两人回到酒店,穆习习正趴在床上玩手机,见王三笑跟在魏琮身后进了房间,忙将手机塞在枕头下,蜷进被子中缩成一团,挤出一脸梨面带雨,凄凄切切地说:“笑哥,我好难受。” “忍着,”王三笑冷漠无情,自顾自倒了一杯热水喝完,然后又倒了一杯端过来,坐在他的床头,随手拾起床头柜上的药盒看了两眼,“吃药不管用?” “就管一点点用,”穆习习爬起来喝了热水,惨白的小脸儿在酒店昏黄的灯光下越发显得楚楚可怜,“笑哥你们今天有什么收获?” “颗粒无收,”王三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糖豆,是中午和魏琮在交易中心附近饭馆吃完饭结账的时候人家送的,剥开塞进穆习习嘴里:“来,补点葡萄糖。” 穆习习舌头一卷,将糖豆含进嘴里,嘬了两下,眉开眼笑:“这个好吃,还有吗?” 王三笑转头看向魏琮:“你哪儿不是还有一块?” “吃了。” “什么时候吃的,我一直跟你在一起呢,怎么没看到你吃糖?”王三笑说着说着突然坏笑起来,“该不会趁上厕所偷偷吃了吧?” 魏琮理直气壮地承认:“对!” 王三笑倏地噎住,他一直知道这货不是个玩意儿,没想到居然这么不是个玩意儿,连一块糖豆都不舍得给自家大孙子,瞪了他半天,只能由衷地赞叹一句:“……牛逼。” 穆大厨倒下了,晚饭吃的是酒店提供的饭菜,炒得油大盐大,吃一口还挺好吃,再吃一口就满嘴调料味儿,魏琮日理万机,简单吃了几口就去阳台和他的助理打电话,王三笑把一碗炖蛋拖到穆习习面前:“吃。” 穆习习挖了一勺塞进嘴里:“这个鸡蛋炖得不行,如果是我,就要在底下放一层花蛤,上面再撒上咸蛋黄,这样不咸不淡,没什么吃头。” “就这个,没的挑,”王三笑又给他盛了一碗白粥,无意识地转头瞥了一眼阳台,只见魏琮正背对着他们打电话,暮色四合,他高大的身影在未散的残阳余晖下显得格外挺拔。 穆习习咬着勺子,笑嘻嘻地问:“哎,笑哥,当年是不是七爷对不起你?我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