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前的贺珍珠很可能就会被这种漏洞百出的谎言给唬住了。 可自从自家阿姊退婚、买地基,她就莫名觉得阿姊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了,给了她无尽的信心。 “明珠阿姊。”在一旁的表妹蒋晓芬弱弱地打了声招呼。 贺明珠这才关注到她。 瘦弱、个头小,明明十三岁了,看起来却像十一二岁的模样。 这个前世坚决不婚的女孩,这会儿才这么小呢。 看起来那么乖巧,惹人怜爱,是怎样才变得后来油盐不进,偏执己见呢? 她和珍珠不同,珍珠是没有主见,而她却是太有主见。 珍珠是谁都容易骗,她则是谁都不愿意信。 贺明珠笑着也拍打她的肩,“晓芬有没有好好吃饭呐,要快点长个呀才不会被调皮同学欺负呀。” 蒋晓芬这才露出不好意思的笑,不像前头虽然挂着笑,看着却很勉强。 李秀菊看女儿终于展颜,心里也高兴起来,不再想那些糟心事,“你们姊妹多多亲近,我们晓芬呐,是个想姊妹一块玩的。” 贺明珠看过去,二姨的豁牙已经修补好了,只是边沿那牙缝还是残留着轻微的淤血痕迹,以至于她说话总会顾及着不张大口。 二姨他们带的暖宅礼,也是挺有规模的。两瓶二姨夫自己酒厂生产的白酒,一个大红皮箱,看着皮料应该价值不菲。 几个主妇一看见那口皮箱子,皆是赞不绝口。舅妈的嘴咧着闭都没闭过,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颌关节脱臼…… 厨间的席面快准备好了,就差小姨两夫妻了。 小姨跟几个兄姊年龄差得最多,是外公外婆的老来女。赶上了好时机,上了市里的粮食学校,去年毕业就分到了市里的粮站。 后来经人介绍,嫁给了在市供销社工作的二姨夫。虽然大了她六岁,但二姨夫是温市本地人。别人一说起来,都说这是高嫁了,都说是77zl李家女儿运气好。 小姨自从去年嫁去张家,除了第三天回门,就再没有回来过。 外公外婆想这老幺女想得……好不容易有了这次机会,脖子都伸长了,怎么还没到呢? 这年头连电话都不常见,嫁个隔壁县都能算远嫁了好嘛,更何况市里。没法联系,真是各种担心,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终于,一群翘首以盼的人等来了最后的远客。 小姨倚在小姨夫身上,小心翼翼小步子小步子走过来。 一群人蜂拥上去,只见自家的小女(小妹)一脸苍白,却浮着盈盈笑意。 这是怎么了? 还是生养过的女人们看出了门道。 舅妈开口就问:“几个月了?” 外婆则心痛地责怪:“都有身子了,还大老远来干什么!这车坐的,吃苦头了吧?娒。” 小姨嘟着嘴,撒娇嗔道:“爸妈,我想你们嘛!谁知道本来已经没反应了,这一坐车坐得我七荤八素的,恶心死了。” “我就说了嘛,跟爸妈、哥嫂说清楚,他们又不会怪你。我还请假请了老半天,领导那都吃挂落。”小姨夫皱着那双蜡笔小新似的浓眉,似真似假地说,“你这身子又不舒坦,难受了吧?多不划算。” 嗯?这话怎么听着有点怪怪的?虽然每一句都是道理,可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 外公大手一挥,暂时忽略小女婿的低情商,招呼大家伙都进屋去,“再不开吃,都不热乎了,赶紧的!” 小姨两口子拿来的暖宅礼约莫是最好的,烟也是烟,酒也是酒。只不过是“中华”牌香烟,“茅台”牌酒。 这真是够壕的,倒不是简单的钱的问题,主要是市面上很难买得到。早几年都是要用票的,这几年倒不知道如何,想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舅舅大方,接过茅台酒,就说:“趁今天人齐,这酒今天不喝,还什么时候喝哦,我把它开了。”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