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白抓住他想站起来,结果不知是哪个关节不得劲,他踉跄了两下,直接倒在了洛予森身上。 洛予森闻到小孩儿身上有池水里藻荇的味道,混杂着衣服被打湿后散发出的洗衣粉香气。 他按着飞白的腰把他扶了起来,问他还能不能走。 飞白试探着用脚撑地,想从洛予森身上起来:能。 洛予森对这个答案采取了置若罔闻的态度,直接把飞白抱了起来。 小孩儿总是别别扭扭的,平常撩拨他撩拨得不亦乐乎,没事找事的本领一流,但一到真正需要他帮忙的时候就开始逞强。 还是没有安全感。 飞白不安地挣扎了两下:师兄,我自己可以走。 别乱动,洛予森没看他,听话。 他说完这两个字之后飞白忽然安静了。 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人哄过他了,让他忍不住停下来回味难得的一缕温柔。 洛予森一路把飞白抱到了楼上他的浴室,安置小孩儿先坐在浴缸边上,自己打开花洒调水温。 飞白没被人这么伺候过,小心翼翼地说:师兄,还是我自己来吧。 不用。洛予森言简意赅地说。 飞白只好坐在原地等着,他觉得身上的衣服实在太冷太沉了,当着洛予森又不能全脱掉,就只把外套扯下来放在一边。 洛予森觉得水足够热了之后转过身想对飞白说话,却在看到他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眸色微妙地闪了闪。 小孩儿把外套脱了,T恤的领子本来就不高,被水一坠就垂到了锁骨以下,其余的部分也都紧贴着身体,毫无保留地描绘出少年漂亮的轮廓,胸前两点似有若无的凸起在布料下面透出隐隐约约的红色。 一双修长的腿在浴缸外沿晃荡,牛仔裤和鞋袜之间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脚踝,骨头微微突出,一只手就能握过来。 洛予森扯了扯衣领,不动声色地开口:过来洗澡。 飞白坐着没动,犹犹豫豫地看他。 洛予森明白他的意思,突然起了逗小孩儿的心思,故意慢条斯理地问:怕我? 没有的事儿。飞白想说自己不是怕,是别扭。 洛予森一步一步地靠近他,伸出两只手撑在他身侧,俯身将他笼罩进了自己怀里,侧过脸在他耳畔问:那你紧张什么?嗯? 两人之间过近的距离将彼此的呼吸声放大无数倍,暧昧又缠绵,飞白觉得自己快要因为坐不住而一头仰过去扎进浴缸里了。 我没、没紧张。飞白小声地辩驳。 没紧张?洛予森继续问,没紧张为什么不敢抬头? 因为飞白还没因为出个所以然来,就真的一头仰了过去。 这浴缸看着不深,他应该不能撞出脑震荡来吧。 飞白预想中自己以头撞浴缸的情景并没有发生,因为洛予森及时地用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腰。 他抬起头跟洛予森对视,希望对方能把他拉起来。 然而洛予森好像并没有读懂他眼神的意思,保持着这个姿势,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因为什么? 飞白咽了一口口水,情急之下说:因为我有颈椎病! 洛予森勾起唇角,轻声问:只有见到我的时候才犯? 浴室里很安静,唯独哗啦啦的水声在响,没有开灯,天色将暗未暗,飞白能从天窗中望见淡粉色的暮云。 气氛正好,像在酝酿一个故事,他们都是故事里的人。 或许就是今天了吧,是开始也是结束。 飞白想抬手攀上洛予森的肩膀,却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敲门声,伴随着张阿姨的声音:洛先生,您和小飞先生在里面吗,我给他准备了新的浴巾,您方便过来拿一下吗? 好。洛予森扬声道,扶正了飞白,出门从张阿姨手里拿毛巾。 飞白刚抬起来的手又放下了。 他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没跟洛予森发生点什么让他既遗憾又庆幸。 遗憾的原因他清楚,但庆幸却让他莫名有些心慌。 飞白从浴缸上跳下来,怔怔地把手放在花洒下面淋了一会儿,水一直顺着他的手腕流到了胳膊肘。 洛予森从张阿姨那里接了毛巾回来,给飞白挂到架子上,看到他站在那里发呆,便说:我出去了,洗澡的时候别开窗,不然容易感冒。 飞白应了一声。 洛予森走到门口又停下了:飞白。 飞白转头看他。 招惹别人就要做好准备,洛予森握住门把手,我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好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