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 林洇虽脸上露出几分惊讶,却没有推辞,拱手道:末将以为,丞相想要在春季前平定北境战事,从崇古这个方向太慢了,绕了至少三倍的路。 温无玦目光赞许地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但凉城这条路,又可能有埋伏。所以末将建议,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如何修?如何渡?温无玦道。 我们可以用佯装大股兵马,从崇古这个方向走,声势越浩大越好。然主力兵马走山路,从凉城秘密行军。虽然翻山越岭,速度慢些,但总比崇古的道上快。我们只要速度足够快,就可以趁着敌军不备的情况下,直取凉城。 大帐中一片肃静,唯有北风鼓动帐顶的声音。 是个帅才。 温无玦将林洇打量了片刻,下了个结论。 虽然方法还不够缜密,但看他年纪很轻,应该是缺乏经验的缘故。 萧归将他点了出来,可见他眼力很毒,看人很准。 他看向萧归,却发现萧归正在看他,眼神带笑,一副求夸奖的样子。 温无玦八风不动地移开眼神,道:这个方法不错,但有个致命的问题。 众人皆竖起耳朵,等着他继续说。 大张旗鼓走崇古的方向,敌军可不是傻子,何况还是宁王这只老狐狸。他只需要派出一支精锐骑兵,就可以沿途哨探我们的动向,估摸出我们的兵马人数。届时不难猜出我们的真正意图。 林洇低了头,微微蹙了眉头,似乎是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 过了片刻,萧归朗声道:朕以为,从崇古方向想要避开敌军的耳目,最好的方式是水陆并进,在陆地和水面上都布下疑兵,地面上他们可以探视猜出多少人马,水面就没法了,况且这隆冬季节,不可能潜入水底。 温无玦点点头,皇上说得对,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水下可以撒网,要万一真来了,就给他网住。 议事完毕,温无玦吩咐众人行动,由林洇带领一支人马佯装大军,从崇古的方向走。萧归作为攻打凉城的主帅,跟随大军与温无玦一道从凉城方向偃旗息鼓、秘密进军。 秘密行军,走在山间小道,格外颠簸。 温无玦在马车里被颠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一见了饭菜就反胃,不消数日,整个人就便憔悴了不少。 饶是如此,他依然天天打着精神,捏着地图,一遍又一遍地琢磨。 某日,全军原地休息。 萧归一揭车帘,见他相父歪在靠枕上,还在沉思,他都看不下去了,跳上马车,一把夺了他手中地地图。 然后压着他躺下,睡觉。 温无玦挣扎起来,剩下不到一天的路程,皇上还敢睡觉?只怕如今山下四野都有敌军,皇上不赶紧去巡视,等着敌军踩你脸上吗? 他面露愠色,坐了起来。 萧归委屈,他只是想让相父多睡一会而已啊。 他面色有豫地撇开脸,闷声不响地准备下车。 温无玦无声叹了口气,似乎方才把话说重了。 他缓了缓口气道:皇上也休息一会儿吧,只怕到了城下,还有一场苦战。 萧归立即回了头,脸上笑意隐隐,相父心疼朕啊? 温无玦面色沉肃,没有跟他开玩笑。 到时候攻城,记住一条,尽量保全多的兵力。 话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萧归却敏锐地察觉到他话里有话,相父什么意思? 温无玦向后一靠,淡淡道:没别的意思。 萧归退开一步,咬着后槽牙,盯着他相父的脸色,深觉得有异,却又瞧不出来。 末了,他恨恨地掐了他一把,相父最好别给朕耍花样! 然后翻身下了马车,巡视去了。 温无玦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失笑,他就是耍了,狗皇帝又能怎样? 全军继续行进,越是临近凉城,气氛越发诡异。 温无玦时不时下了马车,站在高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观察。 太诡异了。 虽说隆冬时节,山中鸟雀很少,可也不至于一两只都看不见。 前方灰白山峰三三两两,堆叠掩映,总有种森森逼人的寒意。 但当下已经深入敌军腹地,不可能再后退了。 他只吩咐下去,全军偃旗息鼓,加快前进。 温无玦的直觉太准了,山中过于平静,定有蹊跷。 当天下午,所有人吃过午饭后,继续行军。 走了不少十里路,便突然有一支骑兵凭空冒了出来,稀稀拉拉地围住了一座小山峰,扼住了温无玦大军的去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