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高高的悬崖山谷,温无玦感觉自己的身体霎时失重凌空,他蓦地试图抓住悬崖边的石头,手掌摩过粗粝的沙石,瞬间破皮出血,可饶是如此,依然抓不住支撑物。 眼睁睁看着天上云层团密,阴压压的,如同张巨大的棉被。 他忽然想到句诗,以天为被地为席。 大概这就是他的葬身之处了吧? 死了,还能不能回到现代? 温无玦还不及多想,突然头顶黑,沙砾簌簌而下,刺痛了他的眼睛。 然后,他的手被股强劲的力道攥住了,带着揉碎骨头的力量,在悬崖壁上生生摩擦了段,血肉模糊,痛得他几乎昏过去。 他的身体停止下坠了,就悬在崖边。 相父!抓住我! 刘宣错愕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皇帝居然不顾安危地死命抓住了温无玦,他的身体被拖了出去,手抓着人,手扣着悬崖壁,手上青筋突兀,显然已经用尽力道。 这二人不是向不合吗?何时变得这么君臣情深? 同时,刘宣也瞬间反应过来了,皇帝已经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他今日已经无法全身而退了。 纷乱的马蹄声越来越逼近。 他当机立断,握紧了那柄染红的长剑,走近悬崖。 就算皇帝死了又如何?个傀儡皇帝罢了。 再扶持个皇帝,又有何难? 他目光垂下,看着悬崖边上的两人。 蓦地,狠狠剑刺进萧归的手背。 萧归痛哼了下,手背上被捅了个窟窿,鲜血直流,却动不动,像是扎根在石头上似的。 他满头冒汗,咬紧了牙关,不肯泄了半分力道。 他相父的话,似乎还在耳边,人只要有口气在,就不会倒下。 温无玦在下边,浑身脱力,被萧归的手背上的鲜血刺痛了眼睛。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狗皇帝居然可以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他眼眶胀痛,几乎落泪,却又不忍,萧归,算了 萧归没有回话,只强行忍着,就怕开口,那口气就泄了。 刘宣见状有些骇然,这个小皇帝居然这么坚忍? 他往常居然是看错他了。 他沉思会,骤然挥剑,打算直截砍断萧归的手腕。 就在这时,支羽箭裹着肃杀之气,破空而来,从刘宣的面颊边擦而过。 刘宣的动作慢了瞬,刚回过头,就被紧接而来的支长.枪捅穿了胸膛。 许鼎纵马疾驰而来,掷出长枪之.后,连发三箭,逼得刘宣节节后退。 禁军紧跟其后,迅速包围了整片山崖。 刘宣攥着胸前的长.枪,血液津津,他支撑不住,单膝跪地,吐出口鲜血。 许鼎脚将他踹翻, 几个禁军迅速将悬崖边上的萧归和温无玦拉上来,萧归只手背已经不能看了,伤口深可见骨,像是泉眼似的,股股地冒了出来。 温无玦骇然不已,想用自己的衣袍裹住他的伤口,却双手发抖没力,又急又怕,撕了半天也没把衣袍撕下来。 还是旁边个禁军用剑帮他割了片衣袍下来。 萧归虽然痛得冷汗淋漓,却依然神志清醒。 看见他相父手抖得跟筛子样,不由得笑出了声。 伤了手的明明是他啊! 相父,别怕,死不了。 这个没心没肺的狗皇帝。 温无玦劫后余生,心悸未平,半点也笑不出来。 他走到几个太学生的尸体旁边,伸手覆下他们还睁着的眼睛。 无声了叹了口气,对许鼎道:运回大理寺,让大理寺卿查清楚他们的户籍,务必通知到家人。 许鼎应声下来,几个禁军主动脱了外面披风,盖了上去。 处理完切,他走向萧归,看见他手上的伤口,眉头皱。 皇上,这得赶紧回宫处理,不然怕手掌保不住。 温无玦神色凛,手掌被洞穿,万伤及神经,这里的医术水平又不高,致残就是终生的事了。 但见萧归却不已为意,抓紧机会蹭在他相父身上卖惨。 随后,刘宣被许鼎押到大理寺,温无玦则随着萧归起回宫,宣太医诊治手伤。 太医院不敢耽误,几个院长起给萧归检查伤口。 皇上,目前只能先服药和贴药了,至于能不能全好,得再看看情况。 温无玦在旁听得皱眉,这不是得看看神经有没有伤到么?随便贴药就能好? 太医愣了愣,丞相,神经是什么? 温无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