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四个商队不仅都留了下来,还在今天就敲定了要买走什么东西,并纷纷要求奇货城将他们送到相应的国境线外。 柏杨对这些做生意的事不了解,却知道关心收入总没错,问管事,这些商队买走了多少银子的货物。 管事笑的见牙不见眼,喜滋滋的伸出两只展开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这么多! 宋佩瑜失笑,提醒管事,说具体数目。 十万两!四个商队总共在奇货城花费了十万两银子!管事脸色狰狞而不自知,连树上的鸟都被吓得落在了桌子上。 众人定神看去,却发现落在桌子上的不是普通鸟,是慕容靖的海东青。 海东青腿上还绑着信。 那就没事了。 宋佩瑜抓紧时间问了管事些细节,得知四个商队中,向爷的商队花了五万两银子,其他三个商队总共花费五万两银子。 他们不是只带了五两马车来?吕纪和忽然想到。 说起这件事,管事也觉得不可思议,那五辆马车中,两辆马车装的是银子,三辆马车中都是金子! 吕纪和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这个向爷,还挺有钱。 管事闻言又顺着吕纪和的话往下夸,言语间都是对向爷商队的欣赏和吹捧。 宋佩瑜酒水意上涌,半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望着喋喋不休的管事。 看来还是要从咸阳再找人来主持奇货城的大事,这些有卖身契的管事终究玩不过那些走到哪都吃得开的富商。 既然是重奕的封地,那让朝廷派人也说得过去。 实在不行就从盛氏找人来。 正好盛氏族人大多都是游商出身,就算是补了官,在咸阳也尴尬的很。 盛贵妃深的永和帝与长公主的喜欢,本身也是温柔安分的性子,心中只有家族和弟弟。东宫抬举盛氏一下,全当是与盛贵妃结个善缘了。 吕纪和却没宋佩瑜的好脾气,管事越是激动,他眉心就皱得越紧,终于忍无可忍,三两句没什么锋芒的话,就将沉浸在欣喜中不能自拔的管事吓醒了。 管事想起他刚才激动之下说了多少有失妥当的话,顿时满身都是冷汗,不用吕纪和再多说,就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吕纪和见到这管事没出息的模样,顿时连说话的兴致都没了,转过头去不再看管事,他嫌晦气。 悄无声息扫荡了所有糕点的重奕转头看向许久都没再说话的宋佩瑜,轻笑了声,醉了? 宋佩瑜只是有些头昏,还没彻底醉得什么都不知晓,闻言揉了揉眉心,没醉。 重奕凝神回想了下,特意一字一顿的道,醉了的人都不肯承认自己醉了。 这还是宋佩瑜对重奕说过的话,但宋佩瑜此时脑袋发昏,已经将他曾经与重奕说过这句话忘了,闻言诧异的瞪大眼睛,你也知道这句话,你不是从来没醉过吗? 宋佩瑜毫无逻辑可言的话让重奕确定,他面前这只,已经是个醉猫了。 重奕静静的凝视了宋佩瑜一会,目光放在宋佩瑜像含着雾气似的双眼上时,心头一动,贴近宋佩瑜,低声道,你为什么不哭? 如果是没饮酒的宋佩瑜,听了重奕这句话,只会担心重奕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但此时的宋佩瑜饮了酒,不够清醒。 所以他眨了眨眼睛后,略显茫然的看向重奕,学着重奕刚才说话的样子,将声音压到最低,我为什么要哭? 语气不似反问,更像是单纯的疑问。 有那么个瞬间,重奕觉得他似乎是病了,或者身体里还没彻底清除的毒素再次蔓延,他清晰的听见了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这是他到这个世界后,再也没听到过的声音。 重奕因为耳边久违的心跳声愣住,手隔着衣服贴上心脏的位置。 吕纪和将那管事打发下去,正准备让重奕赶紧将已经不耐烦的直扑棱翅膀的海东青,脚上的信纸拿下来,就看到又奇奇怪怪的两个人。 整个圆桌,他和柏杨占了五分之四,剩下的两个人占了五分之一,椅子几乎要贴在一起了。 宋佩瑜靠在椅子上,脸和身体都被正朝着宋佩瑜附身的重奕挡住了大半。 在吕纪和的角度,却能看得出来,宋佩瑜的视线始终都凝视着重奕的侧脸。 重奕更奇怪,他自己的椅子不够坐,非得姿态扭曲的将手臂搭在宋佩瑜的椅子上,单手放在胸口上,满脸恍惚? 吕纪和面无表情的合起扇子。 啪、啪、啪 狠狠敲在石桌上。 不仅重奕眼含不满的看向吕纪和,状似发呆的宋佩瑜也试图绕过重奕去看发出声音的地方,重奕宽阔的肩背却将宋佩瑜的视线遮挡的严严实实。 宋佩瑜无奈之下,只能抱着重奕的手臂借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