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屋内的人,径直朝床上的永和帝走去。 房间内的人却因为重奕突然出现而做出各式各样的反应。 重奕离开咸阳只有一年半的时间,悄无声息躺在床上的永和帝却像是老了五六岁似的,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酸。 孟公公大步从角落里走出来,跪在重奕脚下,殿下您回来了。 重奕收回探向永和帝颈间的手,又看了永和帝一会,才将头转向不知不觉已经围在他身边的众人。 琢贵妃与盛贵妃都不施粉黛的站在那。 盛贵妃仗着年轻,即使黑眼圈严重,也能有些精神。 琢贵妃却在不复往日的精致后,肉眼可见的苍老了许多,她看向重奕的目光满是看到主心骨后的安心,正在悄悄擦眼角的泪水。 父皇怎么样了,太医怎么说?重奕问道。 过了一会,琢贵妃忍不住哽咽的声音才打破寂静,原本只是风寒,谁知道几副药下去都不见好,病情一日比一日严重,还牵扯到了旧伤,如今已经有整天没醒过来,全靠用好药吊着。 说到这里,穆贵妃再也忍不住悲意,转身背对重奕小声抽噎。 盛贵妃在穆贵妃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不停的抹眼泪,哭的比穆贵妃还要伤心。 孟公公反而最冷静,虽然眼眶中也有泪水,起码还能说出完整的话来,太医说陛下这样拖下去早晚都要如今只能兵行险招,用虎狼之药。如果成功,陛下最多伤些元气,过个三五年就能养回来。如果失败 余下的话不必多说,重奕自然能明白。 重奕抓住永和帝在被褥下冰凉的手,半闭着眼睛靠在床尾,仿佛是睡着了般,没给孟公公任何回应。 孟公公停顿了会后,再开口时声音抖的越发厉害,朝堂上的大人们对这件事意见不一,又不忍心用这件事打扰仍旧在养病的长公主和肃王,便拖了下来。陛下每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如今已经整天都没醒过,请殿下做定夺。 孟公公的头狠狠的磕在地上,始终保持着叩首的姿势。 重奕感受着手下虚弱的脉搏,几乎没有犹豫,去让太医煎药。 琢贵妃闻言,立刻转过身来,欲言又止的望着如果不是刚刚说了话,就像是睡着了似的重奕,朱雀你要想好了,你父皇的命就在你一念之间。 盛贵妃以帕掩嘴,下意识的叫住琢贵妃,贵妃娘娘! 虽然太医和孟公公的话都说的十分委婉,但大家都清楚,以永和帝目前的情况,如果用虎狼之药拼一下,就还有希望,如果就这么拖下去,八成是再也醒不过来。 琢贵妃说出永和帝性命在太子一念之间的话,万一永和帝用了虎狼之药后,仍旧没有好转甚至情况越来越差,岂不是要让太子背负弑父的罪名? 琢贵妃听了盛贵妃的呼喊后,也意识到了自己话中的不妥,突然扬手在自己脸上打了响亮的一巴掌。 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提醒下去的盛贵妃,和已经正面色不善的盯着琢贵妃的孟公公,都被琢贵妃的动作震住,顿时忘了原本想要说什么。 盛贵妃顶着个通红的巴掌印,却像没事人似的,往前走了几步,主动握住重奕放在腿上的手,低声道,是母妃太着急,说错了话,母妃也是怕你将来后悔。 重奕转过头,抬起眼皮看向握着他右手的女人,突然觉得这个人陌生极了。 他始终都知道,这个女人恨他。 从他刚出生起,到去年他离开咸阳前,他们的关系破冰。 这个女人恨了他二十年,从未改变。 可笑的是,整个皇宫,只有他知道这个女人恨她,连这个女人自己都不知道。 他们现在靠的这么近,他却再也感受不到曾经炙热又纠结的恨意。 琢贵妃将重奕目光专注看着她的行为,当成重奕对她的回应,立刻破涕为笑,哑声道,好孩子,就算你不在乎朝臣的看法,也要听听长公主和肃王的意见,你父皇不仅是你父皇,还是长公主和肃王相依为命的兄弟。 重奕侧头看向孟公公,语气冷淡又坚定,去找太医熬药。 孟公公低头应是,立刻退出寝殿,亲自去找太医。 琢贵妃脸上闪过明显的失落,却没有再劝,也没松开重奕的手,目光心疼又慈爱的望着重奕难得能看得出疲惫的脸。 过了会,重奕才再次开口,姑母和皇叔如何了? 琢贵妃立刻道,长公主食用的毒蘑菇太多,虽然及时发现,且府上的太医刚好就能解毒,却伤了底子。太医说如果长公主不想折损寿数,就要静养三个月,期间绝对不能动怒有悲。肃王已经命人将长公主府封锁,严禁任何人与长公主说外面的事。 如果永和帝驾崩,却没法为长公主就不敲哀钟,不让咸阳的百姓服丧,到时候,长公主的病情必然会再次恶化。 给重奕一些时间消化长公主的情况后,琢贵妃才说起肃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