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无故受到这种指责,走都走得不能安心。 大司马只觉得头疼欲裂,他正要说话,却被身侧的大司空拽住手臂拖离昭和大长公主的正前方。 大司空望着正低声抽泣的昭和大长公主,此事既关乎朝堂社稷,也是皇族秘事。依大长公主之见,是否该仔细彻查后再公布于众? 因为太后的坚持和孝帝的默认,燕国皇族之事始终都由昭和大长公主做主。 大司空这番话,只差提着昭和大长公主的耳朵提醒她,家丑不可外扬,各国使臣还没离开。 大司空话音刚落,案台上的二品官就高呼道,事关朝堂社稷,就没有秘密可言。大司空想私下彻查,可是想替逆王遮掩丑事?如果恭王府也突然满门暴毙,大司空是不是要以死谢罪? 昭和大长公主胡乱擦了下脸上的泪水,顶着红肿的眼睛不避不闪的与大司空对视,正是因为此事牵扯重大,才必须立刻查明。否则陛下的丧仪要如何操办? 短短一句话,已经让不少人明白,昭和大长公主不会帮已经驾崩的孝帝说话,甚至可能早就知晓遗诏之事。 否则也不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大多数人还没反应过来孝帝驾崩和庆帝另有遗诏这两件事的时候,就连孝帝会不会以帝王之礼下葬都能想到。 大司空低下头,不再与昭和大长公主争辩。 除了昭和大长公主之外,苦孝帝已久的众多燕国宗亲,也都赞同立刻彻查二品官所说的庆帝另有遗诏之事。 大司马,大司空与大司徒都不肯表态,其余燕臣们意见不一,却都不肯背上逆王同党的名声,最后都默认立刻彻查此事。唯有少数孝帝心腹仍旧一心一意的维护孝帝,提出立刻将妖言惑众的二品官处死,让五皇子早日登基稳定民心。 无奈人微言轻,以至于被完全忽视。 让揭露庆帝另有遗诏的二品官细说往事前,大司马来到赵国使臣的席位处,暗示接下来的事不方便外露,请赵国使臣暂时离开。 重奕抬起下巴,言简意赅的道,他听得,孤便听得。 大司马顺着重奕示意的方向看过去,陈国南阳郡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到了高台上,正站在太后身边嘘寒问暖。 他脸色僵硬的摇了摇头,直接转身离开。 不用去问,大司马就知道,这个时候太后绝对不会同意,让南阳郡王立刻离开。 二品官显然是为今日准备多时,他先条理清晰的详述当年庆帝病危后,孝帝做出的种种大逆不道举动。 隐瞒当时还是贵妃的太后也因思绪过重和劳累过度而病倒的事,借贵妃之名把持庆帝的寝殿。 不仅假传庆帝的口谕,不许其他人去探望庆帝,还将太医院给庆帝送的药全都倒掉,无论白天黑夜都不许庆帝入睡,耗费庆帝的精神。 甚至因为庆帝久久不肯咽气失去耐心,亲手用枕头捂死庆帝。 然后又去蒙骗卧床已久的贵妃,让贵妃相信庆帝临死前留下口谕让他继位。 二品官说得越多,恭王脸上的气愤就越浓烈,终于在二品官说孝帝误会庆帝当年属意的太子人选是四皇子,才会灭四皇子满门的时候,猛得将手边的酒壶砸在地上,冲到太后面前质问。 当年您告诉群臣,父皇弥留之时,您始终陪在父皇身侧,亲耳听到父皇说要让他继承皇位。恭王指着安静躺在地上的孝帝。 太后脸上闪过回忆,过了许久,才答恭王的质问。 她握紧南阳郡王的手腕,语气迟疑又茫然,哀家哀家已经记不得先皇驾崩时的事了。 二品官冷笑,逆王命人日夜在太后养病的屋子里熏七日香,太后没变得痴傻已经是万幸,怎么可能还记得当年之事。 什么是七日香?恭王立刻追问。 二品官却没急着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向正在小心翼翼给孝帝整理仪容的太医。 所有将目光放在二品官身上的人,都随着二品官的动作,将目光移动到太医身上。 太医满头冷汗的跪在地上,仔细思索半晌才开口,臣,臣从未听说过七日香。 二品官这才再次开口,三言两语之间引导着群臣发现新的证据,然后大义凛然的站在案台上等待新证人到场。 宋佩瑜借着手中雕花玉扇的遮挡,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他透过银镜看到梁王和襄王好奇的神色,侧头见重奕眼中的色彩也与平日里不同,便小声将七日香到底是什么东西告诉众人。 七日香原本是从东瀛传过来的香料。 传闻只要让人接连不断的在这种香的味道下生活七天,第八天,这个人就会陷入仿佛痴傻的茫然。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