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往前走半步,刚要说话,身侧突然撞过来个黑影,手上的圣旨也被黑影毫不客气的夺走。 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高台上走下来的太后。 太后的目光锁定在福王和过继两个词语上,眼中的血色越来越浓郁,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甚至将圣旨扯得发出布料裂开的声音。 护在太后身侧的红琴忽然发出声惊呼,娘娘,圣旨里有东西! 太后的目光顺着红琴的手指看过去。 圣旨背面的绸缎已经被撕扯出明显的裂纹,裂纹中央正露出个纸边。 太后毫不犹豫的顺着圣旨绸缎的裂痕撕扯,将里面写着字迹的纸抽出来。 红琴手忙脚乱的去接被太后随意扔出去的圣旨,眼角余光却将太后手中那张纸上的内容看得清清楚楚。 只有短短两行字。 今生有负卿与福儿,唯愿来生不负。 红琴蓦得瞪大眼睛,抬手捂住嘴中的惊呼。 这句话本身没有问题,存在的地点却 红琴快速展开手中的圣旨,没错,是给昭和大长公主的圣旨。 她咽了下口水,以只有她和太后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奴婢记得福王殿下与延庆郡主是同天出生。 自从福王薨逝后,太后就不许延庆郡主再过寿辰。 呵呵太后突然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低沉笑声,将信纸上的褶皱仔细捋平,收在袖袋中。 红琴看着太后慢条斯理的动作,从背脊升起的凉意直冲脑门,忍不住往赵国使臣的位置处看了眼。 只是转瞬的功夫,红琴回神时却发现太后正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猩红可怖的双眼已经恢复往日的灵动。 红琴觉得此时看似已经正常的太后,比刚才神色狰狞恐怖的太后还要可怕。 她压抑住想转身逃跑的冲动,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小心翼翼的开口,娘娘? 太后嗯了声,去将昭和叫来,哀家有话与她说。 红琴死死的掐着手心,勉强记起平日里在太后身边伺候的谨慎。 她是太后的贴身女官,必须事事以太后为先。 娘娘红琴小心翼翼的去扶太后的手臂,小声劝道,今日还有陛下的丧仪和恭王府小王爷进宫的事需要您操持,您不如先去歇歇,恢复了精神,再来处理其他事。 太后冰凉又湿滑的手覆上红琴的手,声音中带着轻柔的笑意,好孩子,去将昭和叫来。 不远处就有大司马和敬王,再远些还有更多的人,红琴却只能感受到太后给她带来的压迫感。 红琴深吸了口气,提着裙子去追昭和大长公主,大长公主,太后娘娘要与您说话。 昭和大长公主杵着长剑气喘吁吁的回头,正好看到孤零零站着的太后。 太后正在扶簪子,发现昭和大长公主的目光后,对着昭和大长公主招了招手,就像是平日里在安宁宫见到昭和大长公主,让昭和大长公主快些去与她说话似的,连嘴角笑容的弧度都与平日无异。 昭和大长公主的心抖了抖,猛得回头,再度举起剑,咬牙道,等我杀了这个奸佞,再提着他的头去与皇嫂解释! 敬王轻咳一声,闷声道,大长公主不妨先去与太后娘娘说话,劝太后娘娘去歇歇,等下的丧仪和恭王府的小王爷都要继续劳烦太后娘娘费心。我等自会仔细辨认遗诏的真假,不会让有心之人得逞。 相比于前两封遗诏,瑞祥公公最后拿出来的遗诏简直是芝麻大小的事。 如果昭和大长公主和太后都不愿意。 这就是封假遗诏。 刚好宗室与朝臣们也不希望朝堂上继摄政太后,又出现镇国大长公主。 敬王说话的功夫,大司马已经让角落的护卫将瑞祥公公堵住嘴按住,显然也是站在昭和大长公主和太后这边。 昭和大长公主的神色几经变换,握着剑的手松开又握紧,眉目间都是深深的纠结。 她能理解敬王话中的深意,但还是想立刻解决瑞祥公公永绝后患,却怕她依依不饶的态度会让人更怀疑。 一时之间,左右两难。 红琴在昭和大长公主沉默的时候,试探着将昭和大长公主手中的剑夺下来,轻轻将昭和大长公主推向太后的方向。 拿不定主意的昭和大长公主顺着红琴的力道往前走,眼中快速溢出泪水,脚步越来越快,小跑到太后面前时,泪水已经能顺着圆润的下巴不停的滴到衣襟上。 昭和大长公主顶着满是泪水的脸,低头看向比她矮许多的太后,皇嫂,先帝必然不会糊涂到留下这等遗诏,肯定是有小人想要挑拨我们的关系,您千万不要上当。 太后继续对昭和大长公主招手,示意昭和大长公主再走得进些,你附耳过来,我有话与你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