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到了, 才坐好, 王夫人跟着进来。再就是贾政又陪着王子腾夫妻进来,然后是史家兄弟夫妻也来了。 “恩侯,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这大过节的,让我们夫妻一定这时辰到贵府?” 贾赦招呼着王子腾夫妻和史家夫妻都入座, 等丫鬟上茶后,把屋子里伺候的都撵了出去。 贾赦环视众人,然后平静开口:“母亲,王氏卖了金陵祭田的事儿, 您可知情?” 贾母呆了, “祭田, 那是子孙的根本哪,怎么会卖呢?不可能吧?!” “王氏,你自己说,金陵的祭田,你卖了没有?卖给薛家多少?” 王夫人一听贾赦这样问,就知道祭田的事情爆发了,立即白了脸,垂头捏着念珠不语。 贾政气得冲王氏喊:“你怎么敢卖祭田?大哥,舅兄,对不起了,我,我休妻。” 贾珍和尤氏看看贾政,再看看贾赦,贾母仍然是呆滞。 “存周,别,别急着休妻。”王子腾赶紧出面阻拦。笑话,他妹妹嫁进贾家二十多年,生了二子一女,就这么背着卖祭田的名头回去,他自家的二个姑娘,还要不要嫁人了,他王家的姑娘以后谁家敢娶?嫁出去还不得都被休回来啊。 “妹妹,你为何卖了祭田?家里少你嫁妆了?还是贾家少你吃穿了?” 王夫人闭嘴不言,贾赦就说:“母亲,当初邢氏进门,您说她小门小户出身,管家不成,母亲要王氏帮着管家。现在把这家管得是,连祭田都卖得十不存一二了。母亲,二弟,你们怎么说?” 贾母看着王氏,满眼都是不能置信,一贯以慈爱示人的脸庞,只能见到脸颊在抖动。 而贾政胀红了脸,哆嗦着说:“休、休妻。” “贾存周,我嫁你二十多年,生了二子一女,你休我?凭什么?就因为我卖了祭田?我是为了谁?要是你有爵位,要不是你这些年一无所成,儿女以后没半点依靠,我何至于费此心机?” “你这蠢妇人,你还有道理了?!” “王氏,不然咱们去京中衙门问问,这偷卖夫家祭田的女人,该不该休?”贾赦起身。 王子腾赶紧上前拱手相拦,“恩侯,恩侯,等等,等等。多少祭田,我如数补回。”又对王氏说:“你卖祭田的银子呢?” 王夫人咬牙,半晌回话说:“都添到日常家用了。” 贾赦冷笑,“要叫赖大进来对账吗?看看每月外院帐房,是否给拨了足额的家用?” 王子腾妻子就对王夫人说:“妹妹,别犟着了。外院的帐房每月拨银子进来,不是一个人经手的。” “恩侯,这事儿是我王家没教好姑娘,祭田卖给薛家了,这好办,我让薛家如数退回。” “母亲,王氏不能再管家了,你可有异议?”贾赦看着老太太,不依不饶地问。 贾母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 “二哥,卖祭田的钱都花去宫里了。送了元春进宫,那是为这一大家子、为几家子谋前程的事儿。在那宫里,没钱怎么行?”王氏一看不让自己管家了,索性把心里话说出来。环顾众人一周,看着贾赦说:“我出了自己的女儿,难道府里出不得银子了?这府里不少我吃用,可少了给宫里用的那份大头的银子。” 众人就看着王夫人,元春在宫里上位了,对这几家都有好处,可是卖了祭田?谁都不敢赞同,死一般的沉默。 “今天请大家来的第二件事儿,王氏放印子钱的事儿,母亲可清楚?” 贾母有些尴尬,“这个,这个,京里许多官眷都放的。赶上谁家不凑手了,彼此帮帮忙。” “母亲可知道重利盘剥,朝廷可要夺当家男人的爵位、官职,涉及人命还要流放当家男人的?” “这?那么多人家做的,怎么就会揪到咱们家了!” “母亲在不在乎我被流放?” “老大,”贾母生气了,“你说的什么糊涂话。你是我儿子,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我怎么会不在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