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高兴的。”贾赦对儿子和对孙子可是俩态度。 贾琏瘪嘴,把要安慰贾赦的话吞回肚子里。 贾琏把葳哥儿送回东院,凤姐满脸是笑地接过长子。“二爷,还要出去?” “父亲情绪不稳,我去陪陪。你带孩子们早点睡。” 凤姐点头,让奶娘过来,收拾几个孩子睡觉。 “二爷也多宽慰、宽慰父亲,大喜大悲的都伤身的。” 贾琏点头,“凤儿,你也早些睡,莫等我了,我也不知道要多久回来。” “二爷,多晚回来无妨,你莫被荣禧堂的丫头,留住脚就好。” “你这醋的,荣禧堂的丫头,你二爷我哪里敢碰。” 贾琏伸手在凤姐脸上捏了一把,换来凤姐“哎呦”一声,抬手就要掐贾琏。贾琏三步并二步跑了出去,凤姐在后追了下,低声道:“琏儿,你等你回来,看怎么收拾你。” 贾琏笑着去远了。 平儿带着小丫头端着水盆进来,要服侍凤姐洗漱。看凤姐仍在嘀咕要收拾贾琏,就说:“奶奶也就是图个嘴上痛快,谁舍得收拾二爷,奶奶也不会舍得的。不上去拦着,就不错了。” 凤姐捏一把平儿的脸蛋,捏的平儿“哎呦”了,才送了手。 “你是我的丫头,怎么能向这二爷说话?” “看奶奶说的,平儿不过是说出来奶奶的心里话。罢了,奶奶不认,看老爷再要打二爷的时候,奶奶会不会去拦?” “你家老爷啊,从此不会再打二爷了。” 平儿不解,抬头看凤姐。 “你家二爷今日不同往昔,他现在是天子门生了,老爷打不得了。” 平儿不懂这些,却立即笑着向凤姐恭喜,“奶奶,那些给二爷留的药酒,可以扔了啊。” 是啊,太可以扔了。 凤姐从心底笑出来,贾琏时不时地被贾赦踹得青一块,紫一块,房里少不得预备了药酒。偏老爷还是二爷的亲爹,挨踹了也没处说理的。如今好,老爷再不能想踹就踹了呢。 贾赦此时在荣禧堂也是恨得脚痒,恨不能再如往日那般,踹贾琏几脚。好好的二甲进士,不去考庶吉士,怎么就那么招人要踹他呢。 “父亲,儿子真的不想读书了。”贾琏说的是心里话。从最初被林姑父诱骗开始读书,这七八年来,日日夜夜的苦读不辍,他早就烦了。在殿试的时候,写完策论的最后一个字,他就下定决心,不能考了前三,他就去户部,再不济去刑部,去哪里都行。就是不去考翰林院的庶吉士!他是从心里往外,再不想去读那些四书五经了。 “琏儿,你不考庶吉士,以后如何入阁?” “父亲,每三年一次春闱,庶吉士连同一甲三人,便是三十左右。不算恩科,三十年下来,也三百人了,能入阁的只有几个。” 贾赦气得发抖,想踹吧,自己应了他的,天子门生了,就得敬重起来了。 “父亲,”贾琏看贾赦气得那模样,心里发慌,“父亲你莫气,你听儿子说说这里的缘故。” “说。你说的有理,就罢了。不然,你还是去考吧。” “父亲,张家大表哥大我接近二十岁,二表哥也有十五岁。他俩一个是状元留在了翰林院,一个是庶吉士去了吏部。而妹夫庶吉士散馆了,他想去林姑父的礼部。父亲你想,李老大人就要致仕了,孙老翰林的女儿指给了程叔叔的长子。李家要娶大表哥的女儿,不出意外,大表哥以后会能接了孙老翰林的。二表哥在吏部,和程叔叔的年纪相仿,他奔的该是程叔叔的侍郎位置。有您在,程叔叔定会提拔他的。礼部杨侍郎和您年龄相仿,而妹夫该是奔的他的位置。林姑父怎么会不扶持妹夫。” “这些是你二舅舅和你说的?”贾赦沉默一会儿,才问贾琏。 “不是。谁都没和儿子说,儿子自己想的。父亲,儿子仔细想了,六部里面,兵部您在,您是不想儿子去的。父子同时在一部,也不可能。翰林院、礼部、吏部,这三部,张家表兄弟都去了,儿子以后只能选工部、刑部和户部了。与其三年后再去这三部,为希望渺茫的入阁耽搁三年时间,儿子就不如现在就去户部。李尚书的孙女,嫁给了大表哥的长子,他总还要十几年才能致仕,他又和林姑父是同年,多少总能照应儿子。等他致仕的时候,儿子若能做到户部侍郎,就侥天之幸了。再往上,就不是儿子想——而要等机缘了。” 贾琏的这番话,不仅让贾赦心动了,也让贾赦对他刮目相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