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知己此时就在里面? 眨眼间他就到了近前。 不等曲鸢说话,他先出声,语气不咸不淡,难辨情绪:“进去。” 嗯??? 曲鸢不解,下一秒,豆大的雨珠砸落地面,碎得四分五裂,她转身往屋里走,想起什么,回过头:“我的行李箱。” 有热风扑来,男人轻松推着3个行李箱越过她进了屋,曲鸢走到屋檐下,看见他后背的衬衫被雨淋湿了小片,肌理线条若隐若现,她轻声提醒道:“还有个保温箱。” 大概是沿路颠簸,保温箱的卡扣松动,徐墨凛将它从箩筐里提出来时,箱盖在半空打开,十几包装在塑料封袋里的中药全掉了出来。 零散的雨珠突然变成了倾盆大雨,如同天河倾泻,很快空气里渗入泥土的气息,男人衣衫迅速湿透,可他仍然弯着腰,动作未停地去捡散落一地的中药。 他本可以袖手旁观,视而不见,甚至冷言嘲讽她。 可他没有。 水雾蒙蒙,他在暴雨中单膝跪地,以近乎虔诚的姿势,一包又一包地捡起她的中药,仿佛那是什么重要之物。 出生以来从未受到母亲善待,曲鸢总是特别小心翼翼地接受别人的善意,可她最接受不了憎厌的人对她好,尤其是徐墨凛。 曲鸢在屋里找到一把黑色长柄伞,撑着冲进雨里,站到他身后。 风吹起她的长裙,裙摆翻动如花。 一方天地避开雨水侵袭,男人回头看她,那双幽深桃花眼被湿漉漉的长睫遮挡,雨水沿着短发滑落高挺的鼻梁,喉结,没入衣领深处,映在他眸底的,是伞沿飞坠如晶莹落玉的水珠,是意味不明的微光,还有她朦胧的影子。 时间静止,定格成曲鸢永生难忘的画面。 他捡完最后一包中药,站起了身,气质使然,并不见狼狈,他忽然向前,扣住了她的手腕。 难以想象,他那么清冷淡漠的一个人,手的温度竟是灼热的,相比之下,她的手显得凉如寒玉。 一冷一热相撞,触感分外强烈,曲鸢微愣后,下意识地缩回手,男人没让,反而握得更紧了,随着他的动作,她被迫来到伞的中心,而他大半边身体暴露在伞外。 湿得不能再湿透了。 回到屋里,曲鸢从行李箱找出干净毛巾,擦脸,擦头发,擦完转身一看,他正在毫不避讳地当着她的面换衣服,湿衣一件件地搭到椅背,最上面的是黑色长裤,裤脚还在滴水。 她飞快背过身,走进了前面的卫生间。 又不是没见过…… 慌什么? 卫生间的门是一块块粗糙木板钉成的,缝隙大得能塞进手指,曲鸢的视线透过缝隙穿出去,男人低着头一粒粒地系好了衬衫扣子,下摆收进裤腰,然后坐到桌边,用纸巾擦掉中药袋上沾的污浊,再按照顺序一包包放回保温箱。 后面他还做了什么,曲鸢就不知道了,一只拳头大小的黑色蜘蛛从天而降,体力不支的她被吓晕过去,并在当晚发起了高烧。 雨断断续续地下到天亮还没停,曲鸢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头晕眼花的,好一会儿视野才变清楚,蒙昧的光线里,男人趴在床边,睡得很深,薄唇略干,唇色干净漂亮,而她弓着身,枕在他的臂弯里,距离近得彼此鼻尖几乎相碰。 曲鸢缓缓屏住呼吸,停止与他的交融。 他照顾了她整夜? 在这之前,曲鸢以为除了爸爸,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会在她生病时彻夜守护。 偏偏是徐墨凛。 他的反常举动让曲鸢心情复杂,幅度极小地挪动着,撤退到安全的范围,她目光下移,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紫色睡裙,眩晕感阵阵袭来,谁帮她换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