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朝歌甚至有一种做梦的错觉,可是身体上的疼痛又真切的提醒他,一切都是这样真实。 没有系统提示,也没有什么记忆载入,更不会有什么狗屁任务了,一切都恢复原样了。 他本应该高兴的,穿越一个又一个的世界,每次任务都要面对无数的危险,朝歌也不会知道,下个世界会不会真的死掉。 傻子...男人侧过头,一道泪光快速的滑入发鬓里,朝歌屏住呼吸,像是想要强行压抑住从灵魂深处涌出的某种情绪。 傻到家了。朝歌咬紧牙关,眼眶蓦地泛红,他明明不想哭的,可是泪水根本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其实他早就察觉出来破绽了,虽然秦然他们相貌性格各不相同,可有些地方却从来不会改变,说话的姿态,做饭的口味,还有深藏在内心的情感。 和余年在一起的那个世界时,朝歌不是没想到摊开说清楚,不过都被余年装傻搪塞过去,到了黎墨时,朝歌更是被系统任务压得透不过气,也没有心力再去纠结这个问题。 或许是因为系统规则限制,但朝歌认为,就算不说明白,这也不过是他们心照不宣的公开秘密。 就算困在这个无限世界里,就算要完成越来越危险的任务,就算要面对许多纷杂的世界,不管他感觉多么疲惫虚弱,多么无能为力,但朝歌心里还有一丝希望,总会有一个人会跨越时间空间来到自己身边。 现在,却只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咯吱。木门打开,一个瘦高的少年逆着光站在门口。 朝歌张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眼睁睁的看着少年走到床边。 嗯,啊,少年口里发出无意义的音节,似乎不会说话。 是你...男人眼角的水痕还没干透,唇角却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脱力一般跌回坚硬的木板床上。 啊?少年将手里黑黝黝像是水草一样的东西,一点点塞进朝歌的嘴里。 味道苦涩极了,还非常的腥臭,叶片上还带着黏糊糊的胶质,朝歌的脸皱成一团,撇过头想要躲避这毒药。 少年的手指稳稳压住青年的舌根,另一只手则摁住朝歌胸腔的某一个地方,水草非常顺利的吞咽下去了。 你.....朝歌一张脸涨得通红,他才吐出一个字,疼痛又翻涌起来,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少年蹲坐在在满是泥土的地面上,像是一只警醒的猎犬,他看起来年纪不大,□□的上身,能清晰看到嶙峋的脊骨,手臂活动时,锋利的蝴蝶骨似乎都能割破背部肌肤飞出来,小麦色皮肤,上面一道道红色晒伤痕迹。 青年无力的仰躺在狭窄的木板上,裸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上,满是细小的伤口和青紫,最触目惊心的,便是斜贯右脸的,从嘴角撕裂开,斜向上拉扯,几乎接近眼角,将一张漂亮的脸庞整个毁掉。 少年澄澈的眼珠,细细端详青年身上的每一条曲线,伸手将青年右脸碎发,小心翼翼的拂到脑后,嘴角僵硬的抽搐两下,又尝试了几次,终于露出一个最像人类的笑容。 终于抓到你了。 嘉陵医院的高级病房,本来应该保持安静,以免打扰到病人休息,此时却喧闹的如同菜市场一般。 医生,医生,朝歌会不会出什么问题,都发烧这么多天了,该不会要把脑子烧坏吧。 妈,二叔还没找到吗?这都多少天了,警方还没确定死亡吗? 你二叔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朝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二叔就绝后了,你爷爷的遗嘱上说了..... 妈,小颖,你们能不能别瞎说了,警方没找到,就说明二叔还有生还的希望,再说了,朝歌已经脱离了最危险的阶段,只要这个烧能降下来,肯定没事的。 哎呀,我这不也是担心嘛。 嘈杂的人声,不断的往朝歌的脑子里钻,逼得他不得不从昏睡中醒来,其中声音最大最刺耳的,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李家那个老太婆的声音。 监控心率的机器陡然响起来,医生一把推开絮叨的中年贵妇人,扑到病人身边,十分认真的工作起来。 病人只要能清醒的意识,慢慢就能好起来的,我能明白你们的焦急的心情,但是也不要都挤在病房里,要不就留一个人在这儿照顾,其他人等病人稍微好一些,再来探望,李先生,你看怎么样。 医生也是医者仁心,送来的这个病人才二十出头,听说是和父亲出门车祸坠海,双腿有些毛病,好好的一张脸也毁容了,高烧烧了几天,几个家属整天整天却只想让病人签完放弃继承声明。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谁看了不觉得可怜呢。 李承勉强将母亲和妹妹劝走,这才尴尬的落座,病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