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丸 “这次的樱花开得正艳,没事干的话去瞧一眼,怎么样,杀生丸?” 他的母亲凌月仙姬靠在王座上支着额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儿子,独特的音韵腔调乍一听以为是用心良苦的为她的儿子着想,但实际上,杀生丸抬头看着母亲兴致缺缺的脸,他确定只是她的母亲嫌他烦而已。 毕竟整个西国的子民都知晓,在云端之上的凌月仙姬最不喜的就是人类的樱花。 杀生丸面无表情的站在大殿的青石砖上,有些固执的仰头看着母亲的脸,自从他的父亲逝去后,他同时也失去了最好的老师与对手,现在,这世间够资格成为他老师与对手的也只有一个人,就是他的母亲。 她的母亲瞧着她的模样忍无可忍的叹着气,继而掩面低声哭泣起来,声音凄惨腔调婉转,含含糊糊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向斗牙王哭诉什么吾儿叛逆伤透为娘心之类的东西。 杀生丸默然的看着他从来都不同寻常的母亲,在确认这是母亲于一天内第二十七次隐晦的拒绝他要求战斗的请求之后,他转身就走。 他从不做多余的事,既然他的母亲并不打算和他交手,他也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 杀生丸一声不吭的飞离了凌月仙姬的宫殿。 他们并不像寻常的母与子,某种程度上他们更像是老师与学生,或者未来的对手,他们并不需要也不适合任何亲密之类的关系。 杀生丸飞上了云端,越过了雄伟的雪山,人类城邦虚伪的繁华就在他冷漠的眼下。 他冷漠的经过了一片开得尤其茂盛的樱花林,直直向着城邦最为偏僻与荒芜的一角飞去。 顺着空气中残留的、经过时间筛选的,依稀属于母亲留下的气味,杀生丸出现在了院子里唯一一课巨大的樱花树下,并且无视了气味告诉自己母亲其实是出现在树枝上的事实。 倒也不是他有多么听凌月仙姬的话,只是现在的他还较为弱小,他并不是他的母亲凌月仙姬的对手,至少还不能被她放在眼里,弱者听从于强者的命令,这在杀生丸眼中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与凌月仙姬之间太过熟稔,某种程度上像极了斗牙王与凌月仙姬,所以......杀生丸神色淡淡的垂下眼,冷漠的看着从被打开的障子门内雀跃的跑向院子看见他后却愣在原地的人类女子。 知道对方话外之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那个女人,同时也是据说父亲斗牙王最爱的人类女子十六夜愣神的看着他,忽而在漫天飞扬的樱花花瓣中脸上露出了柔软的、了然的微笑,她看着树底下英俊挺拔的少年模样的妖怪,轻声说:“您就是杀生丸少爷吧。” 杀生丸沉默不语的看着她,但是对方能准确说出他的名字这让他意外之中又多了点不虞。 十六夜叹了口气,那娇弱的美貌让她看起来像一朵经不起风霜的樱花,她看了杀生丸一眼之后又昂首注视着开得极为茂盛的樱花树,风让粉色的花瓣纷纷扬扬落了满地,在扑簌簌的声响中,十六夜轻声开口:“这么说,今年她大概是不会来了吧。” “她永远都不会来了。”杀生丸冷冷的开口。 就像他与她都清晰的知道话中的她是谁,杀生丸确定十六夜知道他同样厌恶着她。 他曾无数次顶着奋战后全身剧痛的伤口独自一人蜷缩在角落里舔舐伤口,就为了挑战与战胜的某个存在轻易的消逝在了这个世间中,仅仅为了另一个不值一提的存在。 一直充盈着他心脏的变强的想法似乎就随着犬大将的离去变得古怪又充斥着裂缝,就好像心中空荡荡的,他那颗强大的妖怪心脏出现了差错。 杀生丸无法理解他的父亲。 杀生丸冷眼看着面前脸色突然煞白的十六夜,对方那双据犬大将说极美的眼睛闪着水滴被打碎的光,柔柔弱弱像含着一汪春水,点点滴滴都是潋滟的光彩。 杀生丸同样也无法理解他的母亲。 十六夜开合了一下唇,看似想说什么,最后也只化成了一个柔柔的笑,她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少年模样的妖怪,看着那与她最重要的两人相似的容貌,她轻声细语道:“他们都说这里的樱花开得最艳,您要留下看吗?” “不需要。”杀生丸冷眼睨着她。 十六夜却反常的眯着眼小小的笑了起来,她轻笑着点头,说:“好的,那我去为您准备茶点。” “我说,不需要。”杀生丸压抑着怒气,他的妖气在刹那间有些不受控制的波动,暴动的气流掀起了地面积累的一层一层的花瓣,纷纷扬扬凌乱的落了十六夜一身。 杀生丸有些意外的抬起了眼,他以为他看到了一个丑陋的惊慌失措匍匐于地的在恐惧中痛哭流涕的脸,但是他在花瓣飞扬的间隙里看到了一双平静的眼睛。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