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蓝色液体依旧没有放弃,仍旧艰难而更加缓慢地想要聚合在一起,被苗蓉蓉一脚踩下,在脚底碾碎,终于不甘心地化为了普通水流,浸入到地面之中。 她握紧手中的白帕,神色冷漠而坚毅,在水鬼从树丛间向她冲出来的瞬间,头也不回地往村子的方向跑去。 顾舟山突然惊醒,只觉得背上被什么坚硬又形状不规则的东西硌得生疼。 他下意识伸出手摸了摸身子下面,只感觉有些微滑腻,还有些湿润,惊得他猛地坐起身来,差点从身子下面的大石头滚下去。 这是在哪儿?顾舟山震惊地难耐自语,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像是深渊的底部巨坑里,身边乱石嶙峋。 这些又不像往常的干燥陆地上的石块,他脚下的石头湿润滑腻,甚至长着似乎很长的水生植物,但现在都无力地瘫在了地上。 顾舟山仰起头,看到头顶一个蓝色的大罩子,隐约能看到从更上方穿透下来的流动的波光。 他这是 落到河水的下方来了? 可顾舟山明明记得,自己正和苗蓉蓉在陆地上,要把那个水鬼引诱到村子里的陷阱里去啊? 顾舟山摸不着头脑,又找不到人,看着前后两条道路,犹豫了一下,朝着更靠近蓝色罩子的方向走了过去,想找找有没有其他出路。 这条路比顾舟山想象的还要难走,石头不规则,到处都是河水冲刷出来的痕迹也就罢了,任何能够下脚的地方,都长满了本应该在水里的植物,稍不注意就会踩到上面打滑,然后抓了一手的深绿色植物残渣,还没有地方洗。 就这样跌跌撞撞地,顾舟山终于走到了尽头。 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震撼,一道无形的空气把所有的河水都隔绝在了外面,连河水里的暗流都如此清晰地展露在眼前,时不时把地上石头缝隙间的泥沙卷走,落到其他地方。 顾舟山好奇地伸出碰了碰眼前的膜,就像是平时接触到水面一样,带着些微冰凉的触感,但更有力度。 然而顾舟山手臂上本就系得不紧的布条,在轻轻挨到面前的水壁的一瞬间,就被水流给卷着跑远了。 顾舟山急忙伸手一抓,却没能抓住,差点连自己都摔进了水里。 一只手摸着不觉得,当半个身子就浸进去的时候,水流抓着他的力度可一点都不小,差点把他自己都卷进了河水里。 顾舟山一把抓住旁边石头壁上的深绿水草,使劲儿把自己拽了回来,心有余悸地呼了呼气。 这条路看来是走不通了,连那张带有周由血迹的重要道具都不小心被自己给弄丢了,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过顾舟山整个人都来到了另一个地方,那张布条就算留着,现在也没什么用了。 顾舟山苦中作乐地想着,但心中却控制不住地萌生了对苗蓉蓉的担忧。 他呼了一口气,转过身,快速地走过了刚才走过的道路,准备从另外一个方向试试,能不能早点离开这里。 两旁滑腻的山壁逐渐狭窄,依然陡峭,让顾舟山无处攀爬。 一个不小心,他还会一脚踩进石头缝里,陷入一些从上游飘来的泥沙之中。 顾舟山也顾不得抖掉鞋子里的砂石,强忍着不适,尽量向前走着。 直到两侧的山壁终于狭窄到一人肩宽,甚至要侧过身子,抓着一大把滑腻的植物往上爬一段距离,才能翻越过这段狭窄的路程。 顾舟山只能抓着那些植物,攀着滑不溜丢的陡峭山壁,一点一点地挪过了拐角处。 顾舟山不知道眼前等着他的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一旦停下来,就是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了别人的手上,放弃主动求生。 所以他只能往前走,不能停下脚步。 在爬过这一道拐角之前,他的脑子里已经设想过很多种场景。 也许前面的路依旧是一片嶙峋的石头、狭窄的两侧山壁,他还有很多很多路需要走。 或者在这之后,有着类似于那个水鬼模样的小怪物在等着他,一旦顾舟山放松警惕,就会跳起来攻击他,令他永久地留在这片水下之地。 又或是终于有了一条出路,朴素一点想,只要有一个通向上方的梯子,或者什么连接到陆地上,让他能够一直往上攀爬的东西就足够了。 至于他为什么不抓着山壁上本来就有的植物向上离开这里? 顾舟山一路上都在仔细观察,这种深深地扎根进石头里的水生植物,也只有靠近这片水沟底部的区域才比较浓密,越往上越稀疏。 到了接近那一层奇怪的水膜的地方,则是一片光秃秃,根本没有办法令人攀附。 顾舟山终于向上爬到了空隙大一点,能够令他通过的拐角处。 他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探出头去 天空突然闪了一下,白光亮彻天际,几乎闪瞎人的眼睛。 紧接其后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