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了,”客人呵呵一笑,“折桂大会说白了就是厨艺大赛,科举及第不是讲蟾宫折桂么,正巧这大赛时间又是金秋九月桂花香的时节,干脆来个好意头,取名折桂。” 见容妤不明白,其他人也纷纷插进了话:“这折桂大会算是咱们淮安城难得一遇的喜庆事了,每五年办一次,来参加大赛的都是附近州府有名的大厨,到时候就连知府,各地知县都会来观赛,若是有实力运气又好,一举夺得前三,有千两赏银不说,大厨自己的声望就不低了,若是会来事儿,就是送进京里当 御厨也使得。” “可不是,当年徐家老爷子不就是夺了第一名才进宫的吗?瞧瞧人家,厨师出身居然能得御赐匾额,也算是巅峰了,难怪这些年参加大会的厨子越来越多,只怕都盼着能走运入宫呢。” 厨子是个熬资历的行业,一讲师门出身,二重手艺创新,能做到大厨的少说也得三四十岁了,一年到头在厨房里头熬着,做的菜好还能得一句赞,若是做的差了食客的口水唾沫都能把人给淹死,能做这行的都是耐得住性子的人。 都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样的,厨子到大厨再到名厨,要是能顺着这条道摸上御厨的天花顶,那算是圆了一个厨子毕生梦想了。 “想当初徐老爷子还是拜师云家呢,没想到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百年传承的云家酒楼如今竟连地基都被铲了。”有人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叹道,“要我说徐家人是没良心,哪有将人逼到这么份上的,三天连着出殡四次,好好的一个家硬是给人弄得七零八碎,那场面如今想来都还觉得心中不忍。” “行了,”旁边的人赶紧扯了他一把,肃了脸色,“别浑说,云徐两家纠葛深着呢,有些咱自己心里清楚就是了,别自找麻烦。” 先前说话的人撇了撇嘴,倒也没再说了。 默默支着耳朵听的容妤见众人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就算想听八卦的心蠢蠢欲动,但还是没问,只怕问了也没人答。 不过,徐家她知道,淮安城有名的第一酒楼就是他家的,至于云家,她似乎从未听说过,待会儿问问李婶她们好了。 不提现在客人对那定的价钱如何不满,等羊肉汤与烤好的馍端上来,一看那碗里堆得满满的一层片好的羊肉,再啜一口熬得色白味浓的羊骨汤,再多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毕竟么,一分价钱一分货,容掌柜的价定的是较别处高,可不论是滋味还是分量都称得上一声良心价。 容妤十分仔细的又教了几种不同的吃法,不赶时间的食客一边掰着馍,一边与同桌人闲扯上几句,店里气氛热闹却不显乱,倒也十分融洽。 “呀,容娘子?店里好热闹啊!”容妤正无聊翻前头的账本,说起来红豆做的账寻 常人还真不好看懂,比如说驴火烧的驴字不会写,就干脆画个四不像的马,让容妤生出一种错觉,这怕不是账本,而是她儿子的涂鸦册子,后来她只能让红豆与英娘这两姐妹互相合作,一个收一个记。 听见熟悉的男声,容妤抬头,瞧见柜台前立着的青年,不由得笑了,“许久未见了,不知道开阳你这段时间忙活什么呢?”和开阳也算是熟识了,两人说笑倒也随意。 开阳摆摆手,满脸愁色的叹了口气,“别说了,今儿好不容易得了空闲,出来你这儿觅点吃食,不知道可有什么好吃的?” 说起这几天的经历,那就一个字,惨! 如果说从前只是让他刷马桶,那现在就是成功升级为全府清洁捍卫者,每天的任务就是拿着抹布跟扫把全府巡逻,开阳觉得,大概没有比他更惨的亲卫头子了。 开阳每天都在思考人生,不就是吃了独食吗,那也不必干脆连口热饭都不给吃啊! 府里剩下的那点荔枝全被他一个人给解决了,这两天眼睛都吃绿了,为了去去那股子甜腻劲儿,他连盐罐子都扒了,今日好不容易刑期满,赶紧就蹿了出来寻点吃食。 等人将羊肉泡馍送了来,见堂中桌子差不多都满了,开阳干脆就找个把凳子蹲在柜台旁边吃,边吃还不忘聊上几句,“对了,容娘子,听说你前日夜里病了叫大夫,身体好些了没?” “老毛病了,不是什么大问题,养两天也就好了。”见他吃的有些艰难,而且这姿势着实有些诡异,容妤让他将碗搁到柜台上来,毕竟,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蹲地上吃,又是在柜台旁,确实是挺招眼。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