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听说了, 那报官的男人是城外的农户,说他的女儿被那黄大人家的少爷给掳走了,好几天前就报了案, 可这种案子谁会接?那黄大人也不是好惹的,他家的公子仗着老爹的权势欺男霸女也不是头一天了,咱们谁见了不是躲着走?从前也有苦主上衙门寻公道的,但那些当官的都是穿一条裤子,谁会管这档子事儿,结果没想到咱这位新来的叶知府倒是老虎头上撩须了。”有人跟着接话。 “谁知道黄公子居然胆大包天到这个份上,强抢民女不说还买凶杀人,正好被叶知府给撞见了,该!” “得亏碰见了叶知府,不然不是又白添了一条人命?”有人唏嘘,“我侄儿在衙门当差,透出消息来说是那农户的闺女已经遭了毒手了,可怜了才十三岁,竟被这畜生给糟蹋了。” “黄有才在淮安根基颇深,他夫人又是咱这儿有名的盐商的女儿,一向有赵通判护着,这次虽说闹得动静大,只怕叶知府还真就未必能动的了他吧?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叶知府可还是个新手呢。”话一出,不少人跟着附和。 “嘿,老兄,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先头出声的人乐了,“咱这位叶知府可不是个软和性子,也不给人反应的机会,那黄公子还在床上与小妾戏耍呢就被叶知府的人给揪了起来,当场就给审了,认证物证俱 在,想赖都赖不掉,那黄公子平日里嚣张惯了,干下的坏事儿不少,顺着一审,又审出了几桩人命官司,眼见事情败露了,听说黄夫人当场就撅过去了。” “就是说黄公子被抓了?” “那是当然。” “黄大人可就这么一个儿子,眼下明摆着是保不住了,他还不得疯?” “可不是得疯,”有客人刚踏进店里就听见这么一句,顺口笑道,“眼下黄府已经被围了。” “什么情况?”众人一惊。 “还不是黄夫人么,见自己儿子被带走,竟然想不开的就要派人去截杀知府大人,这可是刺杀朝廷命官,而且听说叶知府还受了伤,这事儿能这么了结么?”来人一边往柜台点了一份朝食,一边笑道,“这可真是成也夫人,败也夫人。” 黄有才当年是靠着岳丈家的银财给捐了个官,一步步爬到这个位置岳家出力不少,他夫人一向跋扈悍妒,将唯一的儿子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娇惯的不行,养成了个纨绔,眼下自己居然还糊涂到去当街刺杀,这不是脑子有坑么! 原本只是一个黄公子,好么,现在看样子整个黄家都得牵扯进去了,要是弄得不好,只怕淮安的官员都得牵扯进去一大批。 “秋天到了,天气凉了哟。” 听着堂中人的闲谈,天枢有些迟疑的看向面色平静的殷玠,“爷,要不要我出去打探打探?”明明昨天还见了面的,怎么一个晚上的功夫叶大人就闹出这么多事儿呢。 殷玠老神自在的给团哥儿喂汤,闻言头也没抬,“不用。” 淮安官场的事儿虽然他没管,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说白了就是一群贪官盯着盐政那一亩三分地不放使劲的往自己兜里扒拉,前两年忙着肃清朝堂没功夫管这边,眼下得了空闲上面自然得插手,让叶宸出任淮安知府就是让他搞事情来了。 对于殷玠来说,他就是找个地儿休假来了,叶宸要怎么折腾是他的事儿,以叶宸祸害遗千年的本事,殷玠并不担心。 天枢张了张嘴,突然面露纠结,“爷,只怕不用也得用了。” “嗯?”殷玠看他。 天枢指了指往这边来的熟人,“叶大人找上门了。” 话刚落,祁白就已经大步到了 跟前,冲殷玠拱了拱手,恭敬问好。 “什么事?”殷玠皱眉。 “大人在您府上等您,有要事相商,不知道王爷有没有空闲?”祁白姿态恭敬地不能再恭敬,毕竟昨日傍晚自家大人刚撩拨完人家,以王爷记仇的性子只怕气还没消呢,这会儿要来请人结果不是显而易见么,果然—— “没有。”殷玠一个眼神都没丢给他,动作轻柔的帮团哥儿擦拭嘴角沾的汤渍,淡淡道,“受伤了就老实床上躺着养病,别没事到处蹦跶。” 祁白有些惊讶,王爷这是已经知道了? 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祁白硬着头皮开口,“大人说了,是十分紧急的事儿,片刻都耽搁不得,而且,而且大人说,要是王爷不去见他,他就写封折子呈给陛下。” “告状?”殷玠轻哼了一声。 “不,不是,”祁白觉得这话说出来只怕王爷会分分钟翻脸,一咬牙,“写折子让陛下尽快下旨赐婚筹备您与容掌柜的婚事。” 殷玠手一抖,差点把碗给摔了。 就连团哥儿都瞪大了眼,下意识去看殷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