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沐松了一口气。 梁信身上的衣服好几天都没换,整个人也有些颓,许沐想他这些天大概累坏了,也没有人跟他换班照顾喜乐,天天住狭窄的陪床,一个大男人,腿都伸不直,肯定睡得不舒服。 她跟梁信说:“要不你去我们那洗个澡,好好休息一天吧,我们那有空房,我在这看着喜乐。” 梁信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还行,不累,已经够给你添麻烦的了。” “不麻烦,你要觉得不方便,就去附近找个洗浴中心也行,那里有大厅,也能好好睡一觉。” 梁信想了下,妥协,“那行,我找地方洗个澡,很快回来。” 他已经好几天没洗澡,确实难受。 许沐一直在这里陪喜乐玩,直到梁信回来她才走。 梁信把洗澡那一套东西放在窗台,走到喜乐旁边摸了摸她的脑门,温度正常。 医生说要随时观察她有没有发烧的迹象。 他在床边坐下,看到床头许沐留下的故事书,“姐姐又给你讲故事了?” 喜乐点头。 “讲了什么故事?” 喜乐开口带着小奶音,“姐姐讲了王子的故事。” 梁信一边倒水一边跟她聊天,“故事里讲了什么?” 喜乐说:“国王把好多种子分给好多小哥哥,告诉他们,谁的种子能开出花,谁就是王子,后来只有一个小哥哥的种子没有长出花,但是国王却让那个小哥哥当了王子。” 梁信觉得有趣,“为什么?” 喜乐:“因为那个小哥哥不会撒谎呀,国王给的种子是坏掉的,长不出花,国王说喜欢诚实的孩子。” 她睁着一双纯真的眼睛看向梁信,“爸爸,我以后也要做个诚实的好孩子。” 梁信沉默许久,最后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说:“好,以后喜乐一定会是个诚实的好孩子。” 许沐从喜乐的病房出来后,又去了罗老太太的病房,但那个房间已经没有人,只有护工在打扫。 许沐敲了敲门,“您好,请问这里的病人呢?” 护工说:“刚刚出院了,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接走的。” 许沐在门口站了几秒,道声谢,转身离开。 西装革履,应该是罗曜的人。 也是,昨天她精神就很好,早就没事,大概一直不走,是在等罗迹道歉。 可罗迹不但没道歉,还划清界限,她心里可能比之前还不痛快。 罗老太太被罗曜接回家后,就一直赌气在房里不出来。 罗曜推门进房,看见她侧躺在床上,面向窗口。 好像个老小孩。 罗曜移动轮椅至她床边,“奶奶,还不舒服?” 老太太闭着眼,“浑身疼。” 罗曜笑了笑,“好了,别装了,大夫说你早就没事了,晚饭想吃什么,我让季叔去做。” 罗老太太从床上坐起来,花白的头发都有些散乱,她气呼呼从身后的拎出个文件袋扔给罗曜,“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意思,长大了,翅膀硬了,为了个女人要跟我划清界限,跟他爸一个德行。” 罗曜打开文件袋,看到一摞房本和车本,还有那张股份转让协议,没有说话。 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代表罗迹的决心和勇气。 罗曜忽然有些羡慕。 罗老太太还在控诉,“我这一辈子为你们罗家操碎了心,结果养出个什么东西,”她看向罗曜,“现在也就只有你让我省心,如果是你,你一定不会这么不懂事。” 罗曜沉默许久,他握紧手里的股份转让协议,沉声说:“如果是我,我会比他更极端。” 罗老太太愣了愣,“你说什么?” 罗曜将那份股份转让协议撕碎,抬起头直视罗老太太的眼睛,“奶奶,其实您有没有想过,这些年,您从没考虑过别人,也从没试图认真了解过我们。” “爸爸,白姨,小迹,”他顿了顿,“还有我。” 白姨,是罗迹的妈妈。 罗老太太怔怔看着他。 罗耀说:“我出事,您让我把公司给小迹,其实您不说,我也会这么做,但您说了,我心里多难过,您知道吗?” “我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