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语嫣听了眼珠一转,她站起来,扶着腰走到堂屋,秀眉一竖,“吵什么,哪来的奴才不懂规矩,跑到我院里来叫唤?” 吴江抹去满头大汗,“冯小姐,夫人突然不适,属下来请徐嬷嬷给夫人看病!” “不适?她有什么不适?” “唉,详细情形属下也不知,总之,让徐嬷嬷跟属下走罢!” 冯语嫣眼珠子提溜溜地转,吴江哪有那个耐心等她想明白,他扯了徐嬷嬷就跑,“徐嬷嬷,你快来跟我走罢!” “唉唉唉,你别拉我呀,我跑不动,跑不动!” 冯语嫣没有叫人拦他们,反而一个劲地推叶奶娘,“你快叫人跟去看看,钱娇娘一定出事了!” *** 四脚朝天的木桌磕裂了一角,砚台与娇娘练习的纸笔凌乱掉落在地,墨汁的臭气夹杂着血腥气息不时地飘进邢慕铮的鼻间,阿大拿袖子揩去床柱上的血迹。他看向定西侯,他坐在床上,还不停地大哭。 屋子里只有阿大陪着邢慕铮,东西厢房隔得有些远,邢慕铮听不见东厢房的一丁点动静。他还记得方才被抬出去的钱娇娘惨白的脸庞,以及清雅声声问她是否还活着。他想亲眼看个究竟,身子却完全不听使唤,傻坐在这儿只知道哭。他到底哭些什么!邢慕铮恼火。 邢慕铮从没想过会伤及娇娘,他甚至没发觉瞬间的杀意是那般凶狠。虽自己的身体,邢慕铮却不知他方才抡娇娘的那一手有多重。她应只撞到了床柱昏过去罢了,应当没有生命危险。是了,娇娘又不是娇弱小姐,她哪里那般脆弱。邢慕铮此刻全不想忆起自己一拳打碎敌人脑袋的丰功伟绩。 “阿大!”王勇跑了进来,“大帅如何?” “大帅应无大碍,只是奇怪一直哭,以前也不曾有这情形。夫人呢,夫人怎么样?” 王勇唉了一声,邢慕铮心一紧。 “夫人看样子伤得很重,撞了个窟窿出来,顺子替她敷了药,找了些冰来敷着,血该是止住了,只是夫人气息弱得很,我有些害怕……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以前很多兄弟脑瓜子受了伤,当下没什么事,活蹦乱跳的,可过了几天,走着走着路,就没了!”王勇忧心忡忡。 阿大道:“简大夫说是那是脑袋外边的血止住了,脑袋里边的血没止住。夫人,应该不会罢……”阿大说这话没有底气,依现场的痕迹看,像是夫人在桌边时便大帅打飞到床边去的,夫人直接就昏死了,想大帅的拳头……可大帅他发狂前应当有预兆才是,可今儿他在外边着实没听见什么叫声,就听见掀翻桌子的巨响。 定西侯吼了一声,还在哭。 二人吓了一跳,王勇道:“大帅难道听得明白咱们在说些什么?” 阿大道:“若这些都能听明白,大帅还会发狂么?” 王勇挠挠脑袋,“也是。那你说……现在该咋办?大帅……” 厅堂传来纷杂的脚步声,还有一个大嗓门,“清雅姑娘,清雅姑娘,我把徐嬷嬷给带来了!” 第二十五章 阿大和王勇听出是吴江的声音,阿大对王勇道:“你出去看看,倒碗羊奶过来。” 王勇跨出门槛,正好瞧见清雅自东厢房匆匆而出,“怎么这么慢!” “我不知道徐嬷嬷在冯小姐屋里,因此白跑了一圈。”吴江喘着气道,后背都湿透了。 徐嬷嬷是个四十来岁的女大夫,一路被吴江拽来,坐在椅上用手扇着风喘大气,清雅一把将她拉起来,“夫人受伤了,徐嬷嬷,你进来看看罢。”徐嬷嬷是府里惟一养的大夫,原是在宫里给后妃们看病的,是天家给邢慕铮的众多仆从赏赐之一。清雅原不愿叫她,可惟她是近的,情况紧急,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不过在进去前,清雅扯着徐嬷嬷厉声道:“徐嬷嬷,你好好地看病,夫人若是被你治得有什么闪失,休怪你那小孙儿也有闪失!” 徐嬷嬷苦着脸道:“姑娘,您就别为难老身了,老身尽力便是。” 吴顺子站在床头,见徐嬷嬷与清雅进来,自发地闪到了一旁。冯语嫣院子里的丫头画儿悄悄儿跑了进来立在门边偷偷朝里张望。 徐嬷嬷不敢怠慢,上前一看,钱娇娘双目紧闭躺在床上,脸庞与嘴唇都跟雪似的,没有一点儿血色。她的额上压着一个布袋子,里头应是冰坨子。徐嬷嬷小心拿开布包一看,她滴个乖乖,好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她替钱娇娘细细把了脉,将她的眼皮用两指撑起来瞧了瞧,因问道:“夫人是如何受的伤?” 清雅恨恨道:“撞床柱上了。” 徐嬷嬷诧异地扭头看清雅一眼,清雅道:“其他的你别管,就是撞上了!” 徐嬷嬷连连应声,又回头拿起冰袋细细看她的伤口。 画儿听到此处,兴奋地转身跑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