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下来吃完了,他正打算慢慢吃,岂料万老伯唉唉作叹地坐在门口。我也总不能让老人家死在门口,就想让丑儿分一半给万老伯,不想丑儿把他那一半都给万老伯了,自己饿了一晚上肚子。”钱娇娘轻笑着看向儿子,她伸手戳戳他的脸蛋。 万翁源道:“哈哈哈,可不是么?我瞧着一个娃娃给馒头给我吃,我也不忍心,掰了一半给回他,他居然不接,说我可怜,叫我多吃些。” 惟邢平淳不好意思地挠头,“万爷爷那会儿,本来就很可怜嘛。” 钱娇娘道:“丑儿,你看做了好事多好呀,你积了福,现下万爷爷来替娘看病,这可不就是福报么?” 邢平淳忙道:“那我以后天天做好事!” 大伙都笑了。 万翁源将银针一一烤过一遍,他看看天色,让清雅将四面的蜡烛都点上,并道:“我施针时需全神贯注,清雅姑娘与丑儿,可否在门外看守,闲杂人等不可打扰。” 清雅瞅向钱娇娘,虽没说话但不言而喻:定西侯若是恢复了,报是不报? 钱娇娘会意,道:“侯爷好了自也不会知会我,不必说。” “万一他还记得这些天的事儿呢?” 钱娇娘咯咯笑了,“那我就更完了。” 第三十五章 等万神医扎针完毕,已是半个时辰以后,日头已全落西山了。万翁源满头大汗地叫清雅与邢平淳入内,钱娇娘仍躺在榻上,脑袋、脖子、肩膀手臂上都是细细的银针,乍一看跟个刺猬似的。 万翁源交待道:“还须半个时辰才可取针,病人需心平气和,静气凝神。” 白大夫看了钱娇娘身上的针啧啧称奇,她无比敬慕地向万翁源行了一礼,“老先生果然真神医也。” 万翁源捻须笑道:“老夫不过多吃了几年盐罢了。” 清雅见钱娇娘曝露在外的光裸肩膀与手臂,她上前小声问道:“你光着身子啊?” 钱娇娘道:“穿着肚兜呢。” 清雅这才看清她脖子上的细线,她轻叹一声,在她身边坐下,“也亏得你没长大贵族世家。”大家小姐哪里肯如此在男大夫面前露了臂膀?便是年老如万神医,也是不成的。 白大夫道:“姑娘这话说得在理,不说男大夫,有些夫人小姐身子上患了病,连咱们这些女大夫都难以启齿。我就看过好几个,花一般的年纪,生生地被病给拖死了。” “可不是么,自个儿命都不要,就为了什么贞洁妇道,傻的人还多得很!”清雅不屑道。 过了一会,钱娇娘问:“那边结束了么?” 清雅道:“不晓得,我没去瞧。” “丑儿去哪了?” “他嫌在门外无趣,自个儿跑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去那边看去了。” 钱娇娘不再多言。 又过半个时辰,万翁源替钱娇娘取了针。清雅替钱娇娘穿好了衣裳,才又请万翁源入内。钱娇娘坐在榻上满面笑容,“万老伯,您可真厉害,我本来头痛得很,现下也不痛了,脑子就像被人擦去了灰,亮堂了!” 万翁源道:“那便很好,不过你还需静养两日,药也照旧吃,我明日再来看你。” 钱娇娘道:“您现居何处?如不嫌弃,不妨在府里住下?” 清雅道:“正是,我已叫厨房准备好酒好菜,神医今夜定要小酌几杯。” 万翁源道:“我住在来福客栈,今夜我便不留了,我还要去屠夫家看他卧床多日的小儿,听说去山里走了一遭,回来就病倒了。” 听他有要事,钱娇娘不便留他,“那便明日,您若说我明日可喝酒了,那我定与您痛饮三大碗!” “哈哈哈,只怕明儿还不成!” 清雅送万翁源出门,拿了三十两银子的钱袋塞给他。万翁源不收,清雅道:“我们夫人说了,以前她只能送您半颗馒头吃,现下家里好些了,看病的钱自是要给的。听丑儿说神医您在义诊,这义诊没有银子怎么行?” 万翁源本不拒不肯收,听清雅说起义诊之事,犹豫一番还是收了。清雅叫吴江将神医好生送回客栈。回来见钱娇娘轻轻地摇头晃脑,“才好,你可别造了!” “放心,我心有有数。万老伯可真是活神仙,他这么一扎,我脑瓜子就清明了,头不痛眼也不花了,连眼睛都好像看得远些了。”钱娇娘笑道,“你给了万老伯多少银子?” “你不是给我比画了么?三十两。”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