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另一条宁安巷,老百姓称之王府巷。 邢慕铮早已通知了开封府,开封府为他安排在王府巷,与同样回永安来贺寿的二皇子端亲王吴枧一家比邻而居。王府巷的官舍都是三进的院落,邢慕铮住了正院,钱娇娘带邢平淳住了东厢房。邢慕铮站在院中瞧钱娇娘忙里忙外地收拾东厢房,萧条之心有如秋风惆怅。 隔日邢慕铮还未通报朝廷,宫里就知道了他到永安的消息,骑马的太监带着口谕过来,叫邢慕铮立刻进宫见驾。邢慕铮着大红织绵飞鱼朝服,外披黑红绣云纹大氅,带着两人进宫面圣。其飒爽英姿惹来永安百姓伫足眺望,不出半日,定西侯邢慕铮的到来再次成为永安美谈。 邢慕铮不知自己惹的骚动,宫门前下了马,由太监一路通报觐见,不出两刻便到了御书房,小太监再次通报一回,近侍太监毛祺走出来迎接,只是脸上并无喜色。他小小声地与邢慕铮道:“邢侯,龙颜大怒呀。” 邢慕铮面色不变,低声道了谢,与毛祺一同入了书房内。 一踏进屋子,邢慕铮就差点被烟薰了眼睛,偌大的书房烟雾缭绕,上悬八卦阵,下挂桃木剑,左置三清铃,右放天蓬尺。一四十几岁的灰袍男子梳道髻戴道冠,手边有一木鱼。如若邢慕铮看清那男子相貌,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到了道观。 “臣邢慕铮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邢慕铮下跪拱手道。 身着灰袍的泰康帝抬了眼皮,望向下跪者厉声道:“邢慕铮,你好大的胆子。” 第一百二十六章 邢慕铮跪于地,眼皮也不动一下,“臣不知陛下所谓何事。” 泰康帝冷笑,“还与朕装傻,朕问你,你上永安来可是带了你的妻子?” 邢慕铮低头道:“臣带了。” “你带的是哪个妻子?” “回陛下,臣惟有一妻钱氏。” 泰康帝瞪眼,“可是朕下了口谕让其自行下堂的钱氏?” “是。” 泰康帝被他这直言不讳的话气得笑了,“那是你抗旨不遵,还是钱氏抗旨不遵?”这一句简简单单的问话,却是生死攸关。不管是谁坐实了这罪,就是杀头的大罪。 邢慕铮道:“臣不敢,只是陛下圣谕并未限了时日,臣还未写和离书罢,算不得抗旨不遵。” 泰康帝被噎了一下,正要发作,毛祺又进来,“陛下,今日炼丹的吉时到了。”毛祺之所以敢在泰康帝召唤臣子的时候进来,自是泰康帝如今天大地大炼丹最大,若非自己万寿即至,他也不会昨日出关。这潜心闭关炼丹的滋味真好,左右如今左右宰相与三司处理政事,他乐得两袖清闲。 “去去去,没看见朕在与邢卿说事儿么?”泰康帝不耐烦地赶人。 毛祺忙喏喏哈腰退下,心中却暗暗称奇。若是往时,便是相爷禀事,到了炼丹之时陛下也是个走的,今日竟为了邢侯连丹也不炼了。陛下是看重侯爷,还是有心要整治侯爷? 被毛祺这么一扰,泰康帝脾气下去了些,他把邢慕铮叫起来,又恢复半仙半道的姿态,平心静气与他道:“说罢,为何拖延圣旨……你是怪朕多管闲事了?”泰康帝听说时觉着奇怪,分明邢慕铮对他的原配不在意,皇帝也想着一个乡野村姑不配侯门,贴心替他保全名声,自己做了恶人,不想这厮竟还不领情。 “微臣岂敢怪陛下?怪只怪臣有眼无珠,视珍宝做草芥,视草芥反若珍宝。臣原小看发妻钱氏,欲娶平妻冯氏,孰料冯氏听信奸人谗言,竟下毒加害于臣……” “什么,竟有此事!”泰康帝拍案怒道。 “臣不敢欺瞒陛下,冯氏毒害于臣,还是钱氏救了臣一命。臣惭愧。” “那毒妇现在何处?” “陛下息怒,东窗事发后,臣已砍了冯氏脑袋。” 泰康帝闻言仍不能解气,“这种毒妇,就该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