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画舫悄然无声才有古怪,这些土匪都不是头回逃跑,听了老大吩咐,从一旁放置的箱里拿出一些锦袍长裙套在身上,女子还在头上插戴一些珠钗,拿了琵琶小鼓。他们鱼贯而出,在画舫前后点上了大红的灯笼,不一会儿,琵琶之音伴着调笑便传了进来。竟还真像那么回事。 钱娇娘却听得心中发寒。他们越想真的,别人就愈难怀疑。 “外边黑咕咙咚的,你他娘的看什么?”方雄突然一屁股坐到了钱娇娘身边,抓着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向他,“还想着逃跑?” 钱娇娘拍下他的手,翻了个白眼给他,“这四面都是水,你跑一个给我看看。” 方雄嘿嘿傻笑,打了个酒嗝,摸了摸被她打的手,竟觉着酥麻又舒畅。他打了个酒嗝,大着舌头道:“婆娘,你不跑就好。你也别想着回去当侯夫人了,那不是你的命!你的命是跟我!” 钱娇娘不说话。 方雄又道:“你也别想你那崽子了,以后咱们生崽,你想生几个,就生几个!” 钱娇娘依旧不说话,仍往窗外看。 若是换作别的女人,这样不识抬举,方雄一巴掌就上去了。可是方雄今儿着实太高兴了,他就跟钱娇娘一个人拜过堂,在他心里,她是他惟一的女人。她差点杀他,还从他身边逃走。他生气!可是他再生气,也没想过抓她来杀了。他就想叫她在他身边,等他受伤的时候再那样温柔地照顾他。一想起那场面方雄胸口就热得不得了。今年他竟在反思当初是不是那两鞭子打怕了她,她才不怕死地逃了。方雄也后悔,他气性上来了乱打人是常有的事,但他只想吓吓她,叫她死了心。谁知竟就被她跑了。 方雄嘴上不说,心里着实懊悔了这么些年。“婆娘,这些年,我紧想着你。”他甚至想她想得有些走火入魔了,旦凡从山上过的姑娘少妇,他总想去看一眼,就像看看是不是她。 钱娇娘冷笑一声,“男人的话没一句是能信的。” 方雄见她不信,举起蒲扇般的大掌,“真的!我对天发誓。我真想你想得紧!” 钱娇娘终于施舍他一个眼神,“想我想得紧,还左一个小妾右一个小妾,屋里放一个外边住两个?” 方雄咧嘴道:“这不是你不在么!你要是不乐意,我明儿就将她们全送出去!” 钱娇娘瞅他半晌,轻飘飘地道:“我不信。” “我方雄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你怎么不信?”方雄急了,又要对天发誓。 钱娇娘这才半信半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 钱娇娘沉默半晌,才拢了拢被风吹散的鬓发,幽幽说道:“我这个人,其实有个大毛病,我最见不得男人左搂右抱。所以我在侯府除了吃得好些穿得好些,我活得也不高兴。邢慕铮的院子太多人了,看得我心烦!要不是为了我的儿子,我早就走了。如今被你抓来……侯府我是回不去了,我难受又不难受!我知道你心里有我的,不然也不能惦记我这么些年。只是我这毛病改不了,邢慕铮是侯爷我管不了,你这土匪可愿意遂了我这毛病,你若愿意,我就跟你!” 方雄女人甚多,他也知道女人善妒,只是不想他看上的这个婆娘是妒中之妒。她这意思是他以后除了她,就不能碰别的女人了?方雄犹豫了。 “怎么,你不愿意?” 钱娇娘一眼横来,媚波流转。方雄的心酥了大半。他杀人如麻,同伴都说他无情无爱,可就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放着那个当初在山洞决然为他吸毒疗伤的姑娘。那是他心中的最软和的棉花。 “愿意,愿意,我愿意!”方雄只觉有一腔子力气使不出来,只能一声声地朝她保证。 钱娇娘被他这蠢笨的模样逗笑了,她扑哧一笑,如春花烂漫。 方雄傻了眼,他粗喘两口气,将她扑倒。“婆娘,从了我!”他心跳极快,埋头在她颈边啃咬,眼看就要亲上她的脸,被一只素手挡住。 “你要死呀,在这船上弄什么!”钱娇娘骂他,“好歹上了岸进了屋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