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花头, 以为瞒得过朕?” 说完,拔脚要走。 李夕月慌了, 怕他生气要惩罚她, 赶紧追上去拉着他短马褂的边儿,哀求着:“万岁爷,奴才错了。确实是想斗蛐蛐, 但奴才既不赌,也不带坏其他人,您就饶奴才一遭吧。” 皇帝心里熨帖了,回头看她有些紧张,拉着他的衣襟像个淘气干坏事被抓的小女孩,不由也孩子气地一笑,在她鼻头上摁了一下:“不罚你可以,虫子收好,朕回头再问你的话。” 李夕月这才放下心来,投桃报李地说:“谢万岁爷的宽宏大度!今日奴才烹的枣仁茶,万岁爷舟车劳顿,喝一盅祛劳安神。” 皇帝听这话就更贴心,微笑道:“那敢情好,一会儿直接送朕寝宫去。” 李夕月“呃”了一声。 皇帝奇怪地问:“怎么了?就在后面,坐北朝南正中一间,怕找不到门还是怎么地?” 李夕月鼓着闯鸿门宴的勇气,低低地应了声“是”。 她步伐有些踟蹰,她真是不想招惹他,但是有时候自己没脑子,不知不觉就和他聊得甚欢,简直比入宫前和隔壁家亦武聊天玩耍还要欢。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么?! 她战战兢兢端着一盅枣仁茶到皇帝正寝的门口,低声道:“万岁爷,奴才奉旨送枣仁茶。”眼睛睃着地面,打算送完茶就快快地离开,回屋睡觉。 里面却传来女人的声音:“来了。” 李夕月还在打愣怔,帘子已经揭开了,露出一张薄施脂粉的脸,那脸上一双射着钉子般光芒的眼睛下死看了李夕月一眼,嘴倒是在笑:“正等着呢,我端进去。”伸手就把托盘给端了进去。 李夕月反应快,赶紧替她打着帘子,免着碰到头。 见那背影瘦得佝偻,穿着织锦缎的长衬衣,裹得身形瘦伶伶的,倒是织锦缎上的平金绣在烛光下闪人眼睛。 李夕月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皇后纳兰氏么? 远远地,她不止一次地打量过纳兰氏,但隔得远,和离近了看好像很大不同。 纳兰氏不美,长得像太后,也像太后喜欢的类型:瘦而骨骼宽大,瓜子下颌,颧骨分明,眼睛亮而尖锐——后宫一挂都是这种类型,民间所谓“刻薄相”,无论俊与丑,都叫人感觉不亲近。 李夕月自己譬解:人家是正头夫妻,虽说听闻感情不怎么样,但毕竟是夫妻。按着传统,不都是听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论民间还是皇家都是一样,感情都是处处就有了。看皇后平日里不苟言笑,其实心里还是巴结她这位丈夫的。 既然有人替她送了枣仁茶,她自然乐得早点去休息,也不用再担心皇帝又对她会有不三不四的举动。 只是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点不舒服,牙根子发酸。 李夕月回屋睡觉前漱了两回口,这种牙根子发酸的感觉还在。 等到躺在酣睡的白荼身边,她翻来覆去很久都没睡着,慢慢觉知这发酸的滋味不仅是牙根,还有鼻腔,还有眼眶,还有心窝子里,想着皇后的背影,她就浑身酸痛了一样,眼前不时闪现皇帝笑起来时和风朗月的少年人模样——他长得比人人夸赞的亦武还要好看!——可却和那个瘦得佝偻的皇后在一起,不般配啊! 李夕月觉得自己心里是在为他叫屈,又觉得她有什么资格为他叫屈? 她翻过来,又翻过去,把白荼都翻醒了。白荼迷迷糊糊中骂她:“你还不睡?明儿又是坐一天大车,你倒不怕晚间伺候万岁爷时打瞌睡?” 李夕月不敢动了。 她摆在桌子上的两个竹筒被月光晒着,慢慢传出了一只雄蛐蛐绵长的振翅歌声,另一只也不甘示弱地鸣叫起来。 李夕月看着窗口的月光,自己开解自己:关我什么事?! 却说皇帝比她受的惊吓只多不少,偏偏又无可奈何。 他进屋时还挺高兴的,小太监揭开帘子,他就看到皇后转脸对他一笑:“万岁爷回来了?” 皇帝定在门口,简直想把那个不及时通报的小太监臭揍一顿。 “你怎么在这里?”他冷着脸问。 又转脸到处找:“李贵呢?怎么没见他?” 皇后笑道:“李总管忙前忙后的,我实在不忍心,让他去休息了。臣妾知道皇上今儿白天一定是累坏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