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了,白天的喧闹渐渐散去,变得安静下来。 今天周六不上晚自修,所有人都赶着放学去打球或回家,只剩下陶苍林一个人,还留在教室里整理着习题册。 他把所有东西都规整好,连边缝都仔细细细对齐,才回头望了下挂在教室后墙的钟,指针被黄昏的光照出细长的黑影。 六点十五了,他终于没了借口,叹了口气,起身去了三班。 他是故意的,到底年纪小,今天背她回教室时围观女生暧昧的眼神和议论,想起来便让他有些窘迫,倒也不是生气,只是别扭。 他又记起来了,背着她时,自己的影子和她的影子,不顾主人的意愿,紧紧叠在一起,落在地上混成一块。 陶苍林默念起了化学公式,等他背完最后一个,也就到了三班门口。三班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从外面望去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有暮色斜斜从玻璃窗照进教室,让课桌拉下长长的影子。 陶苍林舒了口气,说不清楚是放松还是叹息,他停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打算离开。 反正他已经来过了,不算失约。 “你怎么才来啊?”从里面传来带着睡意的声音,有些平时里没有的娇软。 陶苍林站在走廊上,背对着教室,什么都没看见,心却被这把嗓子狠狠捏了一下。 他转身进门,看见应白趴在角落的桌子上,睡得头发都乱了,在脸上压出痕迹来,有些可笑。 陶苍林默默低了眼,掩住想翘起来的唇角,自己心中纠结了半天,这个人却在这呼呼大睡,他早该知道,这就是个没良心的。 “你迟到了,我要罚你。”应白脑袋睡得不清醒,想什么便说什么。 “怎么罚?”或许是面对这个有些陌生的应白,陶苍林难得放下姿态,接了她的胡闹话。 “罚你抱我回去,不许再扛我,也不要背我,就要抱着回去。”她笑起来,眼睛被夕阳染成琥珀色,在闪闪发亮。 陶苍林沉默下来,过了好久,才在她的目光下,吐出两个字:“不行。” “又不行。”应白一下子低了眼,“老是不行,什么都不行。” “你欺负我。”这句话,她语气平淡,并没有撒娇卖乖,可却像细指甲划过心脏,让陶苍林忽然觉得难受。 他吸了口气,才有些艰难地说:“我抱不动。” 见她一下子抬头,望了过来,他有些窘迫,却还是没有移开目光,有些艰涩地强调:“真的,不是欺负你。” 应白的眼底一下子染尽了波光粼粼,笑得眉眼盈盈,却难得没有再取笑他,而是抿着唇,轻轻地说:“好啊,那你以后再抱我。” 微博:化作满河星 接下来便顺利很多,陶苍林将应白背了下去。他平时骑车上学,可他的车没有后座,所以就一路背到校门口,打了车回去。 等到了家,他背着应白上楼。陶苍林到底还是少年人,身量还未长全,虽然也有肌肉,可一下背上四楼,气息还是重了几分,出了细细的汗。 应白撑在他背上,歪了头看他额上的汗,用一种明知故问的天真语调问他:“累不累呀,我是不是很重?” 陶苍林没有理这明着设下的陷阱,只沉默地继续往上走,可背上的祖宗还不消停,一会儿又小声叫道:“我要掉下去了。” 又是骗人。 哪有要掉下去的人,这么不慌不忙地,靠近他的耳朵,耳语着求救。 可他还是握住应白的膝盖,把她往上掂了掂,然后就察觉到,她离得又近了些,轻轻地笑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