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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0)


   不用觉得这是异想天开,在我这里没有事情是办不到的,森予面无表情的继续说,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结束自己。

    对面的人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森予。

    最后,森予一字一句地说:

    不准碰他。

    说完这句话后,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颤动,紧接着一大片一大片地黑色不明物体往下掉落,整个空间倒立过来。

    森予睁开了双眼。

    森予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林葳,可身边空荡荡的。他伸手去摸床单,上面一丝热度也没有,只有几处褶皱提醒他刚才这里确实睡过人。下了床走出卧室,随即听到从浴室传来的一阵浠沥水声推门进去后,里面充斥着氤氲热气。而在这犹如雾霭一般的水雾下,森予看到了蜷在浴室的角落里林葳。

    淋浴头是感应式的,热水持续不断的冲在林葳脑袋上,又滑过弯曲的背脊,最后流进排水孔,走完了一生。林葳就像是在大雾中迷失,走投无路的人,停在原地等待谁来救他。

    救他的人是森予。

    森予不由分说将湿透的人从地上捞起来,也不管林葳什么反应,只顾着脱去他的睡衣,再用干燥柔软的浴巾将人包裹起来,抱回床上。等把人擦干后,他才去看林葳的眼睛。可能冲了太久的热水,此时林葳眼眶通红,就像是在水里浸泡过刚打捞上来一般。可森予仔细观察了他脸上的表情,才发现林葳确是在抽泣。

    印象里,林葳哭的样子,他只见过一次,也只是无声的流泪。这次哭,虽然不是歇斯底里的哭,可抽噎的样子看上去和林葳实在有些不相衬。

    怎么了?

    森予皱眉问,他是见不得林葳这副样子的,连忙用纸巾去擦他脸上的泪痕。

    我妈不要我了。

    擦拭的动作顿住,森予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林葳。你说什么?

    林葳边抽泣,边回应:我找不到我妈,她肯定是不要我了。

    看着林葳声泪俱下的样子,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像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如此反常的林葳就像是给了森予当头一棒,他知道眼前的人并非是在演戏。

    如果不是演戏或梦游,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林葳也有双重人格。

    显然他的第二人格就是眼前这个弱小无助的孩子。

    ***

    天快亮得时候,林葳才重新睡去。森予就坐在床边,神色淡漠,视线从始至终都黏在林葳身上。

    森予觉得心口压抑的难受,那种感觉就像是站在一座峰顶,纵身一跃坠入海底。胸口受不了压力随时都要炸裂开来。等他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额角都是冷汗,他捂住心口试图让心率回归到正常值,却异常艰难。

    就好像遇到了这辈子最难解决得事情。

    他并不是没有感情,他也是凡身,和普通人一样拥有健全的四肢和感官。可他又不是普通人,在被外界事物刺激后,他的大脑会接收到信息,只是这些信息最终不会转化成相应的情绪。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颗石头落入水中,激起水花后便沉入湖底消失不见。

    无论是情感还是情绪的世界,森予都是一片空白,白的几乎可怜。在常人眼中的森予极度理性、冷漠、自我、不近人情,从不表露自己的情绪。事实上,森予并不知道如何产生这些在常人看来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情绪,亦或者说他缺失公共情的能力。他的感官如同被闲置了许久,在此期间,有关人类情绪表达的理论知识全部来自于书本。

    森予突然回忆起从前,当他还是方决,林葳还是唐季尧的那段时光。唐季尧总会给他带来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唐季尧曾经失手打死过他养的一条猎犬,他当时看着死去的猎犬没有任何反应。

    唐季尧一直想看自己哭的样子,对他说过:如果实在难受是可以流眼泪的,这样别人才能知道你难过。

    方决问:难过是什么

    难过就是别人笑,你在哭。

    最终,唐季尧确实是笑的,可他也没有哭。

    森予收回思绪,事实上,他不愿回忆这些,更不会在林葳面前谈论以前的事情。所以林葳也永远不会知道,在他的童年以及少年时期,有扭曲蚀骨地亲情,有混天暗日的血腥和猎杀,还有唐季尧,他的小尧。

    这是他赤色黎明之后留下的,唯一的一丝芬芳馥郁的余晖。

    可是唐季尧失踪了。

    他一度以为小尧已经死了,这让自己又重新变回了畸形,且变得更加不堪。直到他们再次重逢,他是森予,他成了林葳。他们把各自那残缺不堪,满目疮痍的心藏在心里最深的角落里,捂得严严实实的,谁也不让谁瞧见。哪怕每天都生活在一起,睡在一张床上,做着最亲密的事情,也绝不让对方有机会窥伺到自己的真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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