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有点热。许乘月脱下外套放在手上,向前倾靠近他问:我挺奇怪你会怎么面对袁满? 就像之前那样啊。 会恨她们吗?曹燕,还有所有间接害死你姐姐的人。 恨吗?曾经是恨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仇恨充斥了他的家庭,他们互相埋怨,互相伤害,把仇恨用在最亲密的人身上。 他想了想说,他们已经得到法律的审判了。 那袁满呢?她是有责任的。 顾云风侧过头去,似乎戳中了他心里的痛处。所有人都得到了审判,但袁满没有。她救下恶魔,带来灾祸,她是原罪却又无罪。 我能做的,只是把她当作一个与我无关的普通人。他风轻云淡地说着。 顾云风突然发现,把心底的秘密告诉别人并不会有什么坏处,他只是没有勇气去揭开这个自己贴上的创口贴,不断压抑着本该自然复原的伤疤。 也不知道袁满为什么明知自己被跟踪却不告诉警方。他嘴角向上,心里轻松许多:曹燕肯定还指望着从自己女儿身上榨出更多的东西,他们短时间不会直接和袁满接触,以后就说不准了。 他往后一仰,整个人躺在茶位沙发里:监控中清楚地显示袁满已经发现有人跟踪自己,可她却撒谎了,告诉我们有人跟踪她有什么坏处?顾云风感叹着女人心海底针,少女的心思更是难猜。 像这种童年经历独特的女孩,性格上更是琢磨不透。 袁满为了维系单纯美少女的人设,表面上阳光开朗,其实非常早熟敏感,心思细腻。她和曹燕完全不像,性格上南辕北辙,长相也千差万别。曹燕的五官很一般,骨子里有种吸引人的妩媚,但袁满大眼睛高鼻梁看起来非常可爱。 单看照片,他是没办法把这两人当作母女的。 我昨天倒是有个发现许乘月问:你知道袁满原来呆的孤儿院在哪吗? 这件事我让他们调查过,没什么收获。他愣住,耸耸肩:试着去寻找她曾经呆过的孤儿院,南浦市的儿童福利机构就那些,翻他们登记的孤儿姓名,但没在任何一家见到过她的名字。 她可能改过姓名,但照片和档案应该保留才对。 说着顾云风看了眼时间,又往电梯口看了看。已经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见到陈钰或者袁满的身影。 许乘月说:昨天我调查了近五年内这些福利机构的相关新闻,最后发现二零二零年十月,一家名为星雨的儿童福利院曾经有过一次内部线路老化引起的火灾,大部分资料和内部设施都在火灾中付之一炬。 那一年六月,袁满刚好进入天宜公司。 你的意思是,火灾是人为的? 许乘月点头:袁满的伯乐叫杜渝生,天宜公司的高管,原本是公司舆情监测室的负责人,他在一次校园讲座中发现刚初中毕业的袁满,大概是觉得这女孩有发展潜力,就介绍到天宜组了个女团,让她当队长。 可惜,这个人去年病逝了。 然后公司人员大调整,袁满他们的经纪人就换成了陈钰,在陈钰的运作下AIR才一夜成名。 我想,陈钰可能并没有那么了解袁满许乘月停顿了下,缓缓说:也许,她并非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 或许她早就知道自己有怎样的父母了。 啧许教授。顾云风托着下巴认真对他讲:我觉得你以后可以当我们队的人肉搜索引擎,我们分局之前从智因科技那买了个信息查询服务平台,真没有你好用。 许乘月扬起眉毛,嘴角向上形成个微笑的弧度:你们买的那个东西还是我读研时在实验室设计的,当然比不上我。 大厅里的大屏幕终于换了组明星,内容也从之前的演唱会广告变成了电影预告片。许乘月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闭上眼睛试图在脑海里搭建出一个关系网,找到些新的可能。 以袁满独特身世为由敲诈天宜公司的罪犯,极大可能是曹燕与关建华组建的犯罪团伙。而在他们多次绕过袁满向天宜公司敲诈勒索后,袁满本人却收到了无任何实质内容的恐吓信。 完全看不出寄信者想获得怎样的利益。 许乘月还是没能找到一个成熟的想法,所有猜测与肯定都像一条弯曲的线,越来越近还是没连成个圆。 他放弃了,抬头去看循环播放的电影预告片。预告片里的女主是个混世魔王小太妹,染一头红头发,小小年纪不愿读书只爱唱歌,却在遇见木讷善良的男主后洗心革面,一边读书一边写歌,最终考上伯利克走向人生巅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