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拿出钥匙,取下上面连着的移动硬盘,直接扔在了林想容手里。他刚从学校实验室里出来,那里没有人,街道上也没什么人,就连到了瑞和医院,也是冷冷清清大门紧闭,只看见林想容独自坐在黑暗中。 你怎么突然让我去偷这些东西。 这不是偷,你只是帮我取回我应有的东西。她语气平缓地说着。在突然明亮的医院里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靠在墙壁上撩开遮住眼睛的头发。 江海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她一声叹息说:我没想到他的情况会急转直下。 你还在意他吗? 在意啊,这是我很长一段时间的精神支柱。她低下头笑了笑,脸色比平常憔悴,弯着眼睛凝视着许乘月:有些事,你会觉得一定要做到。 可哪怕他运气好手术成功,也不是你当年认识的那个人了。 我明白,那不是更好吗?那样他就是一张白纸,我可以随心所欲地改造他,改造成我爱的样子。 听到这番话许乘月愣了一下,他放松地坐在椅子上,面色平静。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很幸运,没有人想要真的改造他,即使被监控被追杀,也没有任何人想要控制他的大脑禁锢他的思想,他所有人格的形成,都顺其自然不参杂任何目的性。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望着皱眉冥想的林想容突然生出了同情。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同情谁,同情江海吗?还是同情眼前这个强势到无法理喻的女人? 几个小时后,陆永肯定会报警,我避开了监控,也不会留下线索。许乘月抬头对她说: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做事情。 什么?林想容诧异地注视着他,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事情,他把林想容给他的破坏神经中枢的药物放在了隐蔽的地方。如果自己真的想服用,再麻烦也会把它找出来, 如果不那么想吃,就会慢慢忘记它们。 不用再给我药了。他拿出藏在家里的那四瓶药物,弯腰把它们全部放在林想容脚下:这些也还给你。 我不需要。许乘月淡淡地笑了下,挺直腰杆神情坚定地站在灯光下。 窗外太阳已经慢慢升起,最亮的那颗启明星悬挂在半空中,冷清又孤寂。 他轻轻拍掉自己的大衣上落下的尘埃,平静地说:我不需要通过抹去另一个人,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第一束阳光照进医院里,穿过玻璃窗,地面上有了光,光斑向上移动,最后照亮两个人。 你疯了吗许乘月?!林想容毫不犹豫地冲他吼道。她攥紧拳头,手背和额角青筋暴起,声音尖锐又刺耳,是脱下层层伪装后最真实的腔调。 她气急败坏地指着他鼻子骂道:许乘月你是不是有病!你这样就是个随时被替代的机器人,你要做个随时滚蛋的机器人吗? 好好做个人不好吗? 我所有的思维都是程序导向,不存在疯癫的可能。他顿了顿:正如你所言,我是个机器人,不会疯。 一直以来,许乘月都是那个被压制被威胁被恐吓的弱者。可这一刻他们之间的关系终于得到了对调。他目光坚定又锐利,无所畏惧地凝视着林想容无比慌张的脸。 刚好,我也想问你,好好做个人不好吗? 许乘月! 你没办法控制所有人。你不可能控制一切。 包括我。 第99章 你控制不了一切, 包括我。 这句话他说的很有穿透力, 中气十足。 东边的光照亮整个医院, 许乘月透过窗户看见病房里昏迷不醒的江海, 他躺在那里无动于衷, 只能依靠输液维持脆弱的生命。林想容曾经告诉他,参与ai侦探的初衷就是希望有一天,江海能从昏迷中醒来,睁开双眼看看多年后的世界,看看她做出的努力。 可时间太漫长,人心变太快,在日复一日的实验中, 在摆脱不了的暴力中, 她几乎忘记自己的初衷。如果不是下了病危通知, 她真的快忘记曾经的爱人忘记曾经的许诺, 只想牢牢抓住那朝她招手的权利与诱惑, 跳入她也看不清的深渊。 林想容的面孔逐渐扭曲变得可憎,她吃惊地盯着许乘月的脸,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可这并没有什么不可思议,许乘月错开她的目光, 低头笑了笑。他又不是物品,不是纯粹的机器, 不会永远任人摆布。他有感情,有思想,也有反叛的心。 假如有一天过去的许乘月醒来, 你就会变成一块毫无意义的芯片,被陆永安装在冰冷的机器中。林想容声音颤抖地说,她第一次出现这样失控的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