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一向是柔和他原本清冷的气质。 他含笑问道:“楚姑娘,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对于楚千尘而言,顾玦的笑容就足够了。 “我需要一面布帘,还有几十支火烛。”楚千尘很乖地说道,“其它的我已经准备好了。” 她打开药箱,从中取出了一排刀具,开疮刀、平刃刀、月刃刀、剪刀、镊子等等,全都放在干净的白布上。 顾玦扫了一眼,认出这些刀具就是前夜他去找她时放在她案头的那些,眸光闪了闪。 苗军医立刻猜到楚千尘是要用刀给秦曜去除伤口残余的腐肉,就让小厮去取火烛,自己则动手开始清理伤口的那些蛆虫。 等小厮取了火烛等回来时,秦曜伤口的蛆虫已经被除得一干二净,他身上扎满了银针。 这些银针是为了止痛和止血。 小厮暗暗地松了口气,在楚千尘的指挥下,连忙布置起来,把那些火烛以床榻为中心点燃,照得周围一片透亮,再把一面白色的布帘挡在秦曜腰身的位置,隔绝他的视线。 楚千尘先拿起了一把平刃刀,以烛火烧烤刀刃,平刃刀以割除死腐余皮,用之随手方便。 周围的烛火微微跳跃,银白的刀刃反射着烛光。 楚千尘下手极为利落果决,每一刀都是那么稳、狠、准。 伤口中残余的一些腐肉被一刀刀地剔去,腐肉全都落在苗军医手里的一个白瓷碟子上。 苗军医一眨不眨地看着楚千尘的一举一动,偶尔以纱布帮着吸掉少许的出血,心里暗暗赞叹小神医的刀法,而且,剔去腐肉的过程,出血量竟这般少,也是让他震惊不已。可想而知,这样一来肯定不会对秦世子的身体再造成更大的负荷。 空气中,不仅有着淡淡的血腥味,似乎还隐约混杂着皮肉的烧炙臭。 拎着布帘的小厮觉得自己的肠胃又开始翻滚闹腾了:这位小神医治病的手段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还有,她一个小姑娘家家胆子怎么就这么大?! 小厮不敢直视楚千尘的动作,偏开了目光,对上秦曜嬉笑的眼眸。 秦曜被楚千尘用银针封了穴,现在下半身就跟瘫了似的,不痛不痒,毫无知觉,连动都动不了一下。 但是楚千尘没有封他的嘴,他的嘴巴就没停下,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 “好臭!” “小神医,你与其这么费事拉帘子,还不如把我的鼻子给封了呢!” “把我打晕了也行……也不好,怪疼的,干脆还是给我一碗**药吧?” “……” 小厮听着嘴角抽了抽,觉得小神医还不如把秦世子的嘴巴给缝上呢! 小厮的目光继续往左移动,目光又落在了窗边的顾玦身上。 顾玦慢慢地饮着茶,优雅清贵。 他也没做什么,只是这品茗的动作,就让人觉得他仿佛身处高山流水之间,有一种远离尘嚣、物我两忘的感觉。 这屋里的其他四人实在是太过平静,让小厮顿生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就在这时,云展进来了,目不斜视地走到了顾玦跟前。 “王爷。”云展抱拳行礼,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地看了楚千尘一眼。 恰好,又是一块带着黑血的腐肉自伤口被月刃刀带出,几滴血染上了楚千尘面纱的下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