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跟你姐姐好好学弓射。”多摩粗声道。 楚云沐:“……” 楚云沐莫名地被塞了一套弓箭,傻眼了。 迦楼将楚千尘给的那个小瓷罐和绢纸收入袖袋中,含笑又道:“听闻宸王病重,吾国不乏灵药,姑娘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迦楼目光深邃地看着楚千尘,透着几分打量,几分试探。 多摩等人收了嘴角的笑意,不动声色地交换着眼神。 自打皇帝给楚千尘与顾玦赐婚后,顾玦就再也没露过面,京中关于宸王重病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皇帝爱弟心切,所以才下旨赐婚,给宸王冲喜; 也有人说,皇帝给宸王许这么个庶女,分明就是故意折辱宸王,不安好心。 多摩他们偏向于后者。 可是,迦楼有别的看法。 迦楼说,顾玦此人惊才绝艳,而又同时骄矜狂傲,以他的性格,哪怕他病入膏肓,也不会轻易受人摆布,哪怕他面对的是堂堂大齐皇帝。 让迦楼不确定的是,宸王到底病到了什么程度,他是真的病得下不了榻,出不了门,亦或是,他借着这场“病”在谋划着什么…… 多摩等人明白迦楼的试探,楚千尘也同样听懂了。 之前,她就怀疑乌诃迦楼也许猜到了她是为王爷求的七星草。 果然。 楚千尘微微地笑着。 王爷对乌诃迦楼此人评价极高,夸他见微知著。 她知道,她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可能会被对方套出很多的信息。 那么,与其多说多错,还不如不说。 楚千尘没有正面回答迦楼的这番话,话不对题地说了一句:“法师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万事万物如同阴阳博弈,阴盛则阳衰,阳盛则阴衰;此消彼长,彼消此长?” 楚千尘这句话说得意味不明,乍一听没头没尾,在场的其他人全都听得一头雾水。 但是,迦楼却听懂了。 他们昊国很强大,可光鲜与繁荣之下,也是危机四伏。 这也是当年昊帝之所以会与大齐上一任皇帝达成议和的原因。 昊国与大齐不同,与前朝也不同。 昊国实行藩王制,且人分为三等。 藩王自然是第一等人,他们对于自己领地的掌控权是绝对的,由藩王打下的领地就属于该藩王,因此在大昊领土不断扩大的同时,藩王的领地与权利也在持续地增长。 此消彼长。 是以,臣强则君弱。 这些年来,大昊国内各股势力彼此制约,彼此对抗,暗潮汹涌。 父皇也并非不想让他从寺中出来,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迦楼定定地看着楚千尘,那清淡的眼眸犹如碧空浩瀚无垠,似近还远,明明他就在咫尺之外,却给人一种遥远的感觉,不可亲近。 楚千尘笑靥浅浅,眸光清亮,整个人透着一股子荣辱不惊的云淡风轻。 既然双方都有困难,合作也无不可,不是吗? 迦楼的耳边忽然就响起上次在宫中遇见时,楚千尘说的那两意味深长的句: “今生种种,皆是前世因果。” “这一世是我救了猫儿,指不定上一世是猫儿救了我呢。” 他将这两句话咀嚼了一番,瞬间就明白了。 之前,他以为楚千尘是顾玦与皇帝博弈的一颗棋子。 他错了。 她从一开始就是宸王府的人吧,所以才会为了宸王如此谋划。 两人静静地彼此对视着,在那看似云淡风轻的外表下,有审视,有探究,有衡量,也有双方之间的较劲。 迦楼也没再多问,他知道自己再试探也没用了。 他们是两国人,各有各的立场,各有各的利益,楚千尘是不可能透露更多的。 少顷,周围的一阵喧哗声打破了这片沉寂。 “太子殿下来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宫人低呼了一声。 大门附近的宫人们就都朝同一个方向望了过去。 七八个年轻的公子簇拥着太子顾南谨朝这边走了过来。 楚千尘也朝顾南谨望去,待他们走到近前时,福了一礼:“参见太子殿下。” 楚云逸、楚云沐和顾之颜也同时行了礼。 这种时候,顾之颜怀里的那只小黑猫就显得格外的醒目,连顾南谨不免也多看了一眼,笑道:“免礼。” 楚千尘知道这次宴会的主角是迦楼,其他人都是顺带的,识趣得很,直接就告退了,先带着顾之颜与楚云沐去给太子妃行礼。 领路的宫女带着他们径直去了芙蓉园东北方的马球场。 这片马球场先帝时扩大修缮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