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映在他如浩瀚星空般的眼眸中,跳跃着,闪烁着,映得他俊美的面庞散发出一股庄严神圣的气质。 他轻轻地把这个小瓷罐放在桌上,淡淡地,肯定地说道:“是昊人。” 多摩等人霎时噤声,神色间除了信服,没有其它。 迦楼说是,那就一定是。 屋内陷入一片沉寂。 一只飞蛾被火光吸引,飞了进来,绕着灯笼盘旋不去。 迦楼继续道:“我若死在北齐,对北齐而言,只会吃力不讨好。” 他是昊国使臣,两国交战,尚有不杀来使的原则。 北齐皇帝顾琅不仅多疑,而且好面子,他可不会喜欢旁人斧声烛影地质疑他的名声,从他对待宸王顾玦的手段可见一斑。 “再者,就算北齐真要我的命,何必非要现在呢?等我离开京城回昊国的路上,数千里之遥,在北齐的地盘,北齐有得是下手的机会,何必急在这一时。” “尤其那个侍卫最后补的那一刀,完全多此一举,一看就是想要杀人灭口,把罪名推给北齐,实在是太过刻意了。” 迦楼娓娓道来,众人都若有所思,其中一个中年文士接口道:“还有,从北齐太子的态度来看,北齐皇帝应该想与我大昊联姻。” 北齐不惜用五千匹西极马为嫁妆与大昊联姻,可见求和的决心有多强烈。 多摩握了握拳,愤然道:“大皇子,幕后之人可以在北齐宫中安插人手,恐怕筹谋了很多年了。” 中年文士给了多摩一个赞赏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总算学会动脑子了。 “大皇子,”中年文士看向了迦楼,“您应该心里有数了吧?” 他这一说,其他人也想到了什么,那方脸青年脱口道:“乌诃度罗。” 在大昊,谁都知道昊帝的三皇弟武王乌诃度罗野心勃勃,他的藩地占据了昊国的三州,位于九个藩王之最。 迦楼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只扑闪着翅膀的飞蛾,蛾翅拍在灯罩上发出“噗噗”的声响。 这些年,乌诃度罗一直试图串联其他八位藩王,他的野心早就昭然若揭。 万事万物如同阴阳博弈。 北齐与南昊也如同这太极阴阳,北齐忌惮南昊,南昊同样忌惮北齐。 所以,父皇也不敢轻易对乌诃度罗下手,一旦昊国内战,势必会引来一场巨大的动荡,没有两三年无法平息,那么势必会给了北齐可趁之机。 这同样也是乌诃度罗的忌惮,他想要夺取昊帝之位,可不想大昊亡国。 乌诃度罗忍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出手了,杀了自己,如同断父皇一臂,又能嫁祸北齐人。 眼看着那只飞蛾要钻进灯罩中,迦楼突然轻轻一拂袖,那它从窗户扫了出去。 没了它的干扰,灯火又恢复到平稳的状态。 多摩又道:“大皇子,那么我们是否该尽快回国?” 迦楼沉吟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等宸王大婚后再走。” 他思忖着,也许他还得再拜访一下宸王府,楚千尘今天的意思应该也是宸王的意思。 多摩皱了皱眉,心里觉得不妥:这里是大齐的地盘,他们人手有限,他怕乌诃度罗的人再次下手。 迦楼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又道:“现在走,太急了。” 中年文士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附和道:“大皇子说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