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初时,大皇子的烧开始退了。” 清莱一行人的心情皆是复杂得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偶尔交换着眼神,看着顾玦的目光中透着一丝提防。 他们南昊和北齐这些年一直相安无事,可彼此都清楚他们两国是彼此对立的。 两个国家各有各的立场,他们这些人也都是各为其主,各为其国。 本来,他们不应该这么相信顾玦,甚至把乌诃迦楼的生死都交到顾玦的手里,万一顾玦起了歪念的话…… 但是,乌诃迦楼在昏迷前的最后一道命令,就是吩咐他们一切听宸王的。 对于大皇子的命令,他们都是无条件的遵从。 大皇子的睿智与远见,他们这些人最清楚不过了。 清莱定了定神,声音沙哑地又道:“大皇子还没苏醒过。” 此刻,乌诃迦楼还在榻上昏睡着,身上依旧插着那些金针,不过,他的脸色比昨夜好了不少,脸色虽然依旧苍白,却少了那抹死气沉沉的青黑色。 楚千尘再次给他诊脉,依旧是三息功夫,她就收了手,肯定地说道:“他性命无碍了。” 清莱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是他们这段日子以来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 众人又交换了一个眼神,清莱郑重地问道:“神医,大皇子什么时候能醒?” 楚千尘看了看沉睡的乌诃迦楼,又检查了他的眼皮与口腔,沉吟着道:“因为在路上耽搁了几天,他中毒太深,估计至少还要两三天。” 清莱等人精神一振,连忙道谢。 只要他们的大皇子还活着,伪帝乌诃度罗就成不了气候。 他们就还有希望,还有主心骨,将来一定有机会拨乱反正,助大皇子复辟! 在场包括清莱在内的这些昊人这一路逃亡几乎都没怎么合过眼,身体上全都疲惫至极,可现在他们却犹如服了什么灵药似的,眼神中又重新有了神采。 楚千尘一根根地拔去了乌诃迦楼身上的金针,又道:“我昨晚开的方子,让他继续吃着,一天一剂,一剂分三次煎服,再吃上三天。” 清莱等人全都仔细地聆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字。 楚千尘又示意清莱揭开了包扎在乌诃迦楼左肩的纱布,然后亲自检查着他左肩上的那个血窟窿。 比起昨晚,伤口显然好多了。 伤口的边缘没再溃烂化脓了,但还有些渗血,流出的血比寻常的鲜血略显暗沉,不过血色已经不是可怖的黑色了。 楚千尘思忖着又道:“他的伤口太深,等解毒后,果然还是要缝针。” 她的声音很轻似是在自语,又似是在告诉清莱等人。 清莱正欲问,就见楚千尘起了身,让他重新给乌诃迦楼的伤口上药,并他包扎好伤口。 “王爷,羊肠线在府里,”楚千尘步履轻盈地朝顾玦走去,捏着他衣袖一角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府呀?” 她对着顾玦时,神态就娇娇柔柔,语气软软糯糯,与面对他人时的冷淡疏离,可谓判若两人。 我们什么时候回府……顾玦的眸中似有星光流转,觉得他的小丫头越来越会说话了,这话被她说得怎么听怎么顺耳,而且还顺他的心。 “唐御初,”顾玦勾了勾唇,吩咐唐御初道,“递折子给皇上,就说本王回来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