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羽箭与长刀碰撞,箭尖与刀刃撞击之处,火花四射,几乎下一瞬,那羽箭中爆出一片白色的粉末,与此同时,另一支射中囚车的羽箭也爆了开来,那些粉末如烟火般急速扩散开来,与周围的大雪交融在一起,形成一片雾蒙蒙的浓雾。 包括陆思骥在内的锦衣卫们面色大变,喊了起来: “小心粉末有毒!” “这是迷药,大家捂住口鼻!” “守住囚车,当心刺客!!” 一片此起彼伏的喊叫声中,那“白雾”之中闪现着银白的刀光,有兵器交接声,有坠马声,有马匹的嘶鸣声,有羽箭破空声……也有惨叫声。 这条街是北镇抚司的所在地,街上根本就没几个人,见此突变,几个零星的路人全都吓得远远地避开了。 寒风瑟瑟,狂卷不止。 没一会儿,那片粉末形成的“白雾”就散去了,只剩下白茫茫的雪花还飘在空中。 街道上,七零八落的一片。 地上躺着好几个锦衣卫以及几把横七竖八的绣春刀,囚车内空空如也,一个昊人也没有。 犯人被劫走了!! 剩下的几个锦衣卫面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陆思骥。 “滴答滴答。” 陆思骥的左上臂多了一道划痕,他用右手捂着左臂上的伤口,那鲜血自五指间溢出,一滴滴地自伤口滴落,染红了地上的积雪。 方脸的锦衣卫硬着头皮问道:“陆指挥使,还追不追?” “追?”陆思骥嘲讽地笑了,“往哪儿追?” 他目光沉沉地看向了囚车上被砍断的锁链。 这伙劫囚的匪徒简直胆大包天,在京城,在北镇抚司的大门口,就敢这么公然劫囚,而且这伙人训练有素,策划周全,一点也不恋战。 他们肯定是事先就策划好了逃亡的路线,才会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能在京城干这么一票的人可不多,陆思骥首先就怀疑到了宸王府。 这五个昊人是被宸王府送进了五城兵马司,还被扣押了这么多天,可是今天自己一来,那个柳指挥使居然这么好说话。 如果说,宸王府早就有意劫囚的话,那么事情就说得通了。 这时,另一个大胡子锦衣卫走了过来,抱拳禀道:“陆指挥使,属下怀疑来劫囚的是昊人!” “说。”陆思骥挑了挑眉冷声道。 大胡子锦衣卫就接着道:“方才对方劫囚时,属下试着靠近囚车,恰好听到有一个劫匪小声地以昊语对囚车中的几人说‘快走’。” 陆思骥没说话,眸光闪烁。 如果是南昊人的同伙把他们救走了,这也是有可能的。 陆思骥把左手的缰绳抓得更紧了,微微扯动了左臂的那道伤口。 但此时此刻,这么点疼痛也算不得什么了。 会是南昊人吗? 陆思骥在心里自问,又不免想到了乌诃迦楼。 皇帝说过,顾玦可能把乌诃迦楼偷偷从南昊带回京城了,这也是皇帝派自己回京的目的之一。 陆思骥的眼底波澜汹涌,拔高嗓门下令道:“传我之令,满城搜索那五个昊人的下落!” “还有,着人去四道城门把守,绝对不能让他们逃出京城.” “尽量留活口!” 最后五个字他几乎是一字一顿。 陆思骥也有些头疼。 戍卫京畿由康鸿达这京营总督负责,可是康鸿达随驾冬猎了。 往年皇帝出游比如去避暑山庄避暑,会留下太子代理朝政,这一次太子也不在。 本来如果太子和康鸿达在的话,可以直接下令封城门不让人进出的,现在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让锦衣卫去四道城门把手了。 “是,陆指挥使。”方脸的锦衣卫连忙应声,赶紧去了北镇抚司传令。 至于陆思骥自己,则调转方向火速地赶去了宸王府,留下这一地的烂摊子由两个锦衣卫来善后。 宸王府的周围时时刻刻都有锦衣卫的人暗中盯着的,宸王府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连个苍蝇也飞不进去,锦衣卫也只能在外面盯着。 陆思骥也同样没进宸王府,他只是来到了附近的一个胡同里。 一个身着青衣、相貌普通到扔进人群里就记不住的中年人很快就拐进了胡同,先给陆思骥行了礼。 陆思骥没空寒暄,直接问道:“刚才有没有人进出过宸王府?” 青衣中年人连忙摇头:“没有,陆指挥使,属下几个把宸王府的几道门全都盯紧了,今日没人进出。” “有五个南昊人被劫走了,若是看到有可疑人等进出,速去北镇抚司禀报。”陆思骥丢下这句话,又离开了。 他本想再去南昊使臣之前暂住过的驿馆看看,不想,才刚出胡同,方脸的锦衣卫带着七八个锦衣卫匆匆来了,禀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