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与他寒暄:“皇上的龙体怎么样了?可好些了没?” 她这话根本就不带一点感情,很显然,只是在做表面功夫,没话找话而已。 顾南谨虽然心知肚明,但也还是规规矩矩地答:“多谢皇祖母关爱,父皇这两天好多了。” 说话间,顾南谨心头苦涩泛滥。 他后来有问过钦天监,也知道在皇帝是怎么自己把自己气到怒气攻心的,皇帝到现在还下不了榻,拒绝服太医的汤药,可顾南谨却莫可奈何,他和皇后都劝了,徒劳无功。 皇帝昏迷的那三天,顾南谨过得很累;皇帝苏醒后的这三天,顾南谨过得更累了。因此过年这么七八天,顾南谨就瘦得连身上的蟒袍都有些宽松了。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疲惫根本就不是靠他勉强振作精神,可以遮掩的。 顾南谨压下心中的千头万绪,紧接着,才道出此行真正的目的:“皇祖母,九皇叔,九皇婶,孤这趟来除了给皇祖母请安,也是想邀请你们参加元宵的灯会。” 正月十五看花灯,是皇帝与民同乐的日子,是大齐朝百年来的传统。 每年的这个时候,不止是满城的百姓会在家门口点上花灯,而且,皇宫前的午门广场上会搭建起一个全城最大的灯棚,挂上花样繁多的灯笼,到了元宵当晚,皇帝会携皇后、皇子公主们一起到午门广场上与民共赏花灯。 皇帝还病着,听太医的意思要好好休养,不能操劳,如果再次丹毒攻心,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顾南谨本想取消今年的元宵灯会,也跟皇帝建议了,但是皇帝不乐意;于是顾南谨又建议元宵灯会照旧,由他与皇后、太子妃等出席灯会,请皇帝好好休养龙体,结果皇帝更怒,还骂了他一通: “太子,你这是想让京城的百姓只知有太子,不知有朕这个皇帝吗!” “朕还好好地活着,朕没死呢!” 皇帝的话一句比一句诛心,顾南谨也只能跪下指天指地指心地发誓他绝无此心,有那么一瞬,他都想请皇帝废了他这个太子,免得皇帝总觉得他有私心。 在皇帝的坚持下,元宵当天的灯会一切照旧。 不但一切照旧,今天也是皇帝非要让顾南谨亲自过来宸王府请太后。 皇帝的意思是,等元宵赏完了灯后,他就会名正言顺地把太后接回宫去,又说之前他们是说好了太后只是出宫过年,正月十五也算是过完年了,太后也该回去了。 到时候,那些宗室王爷们都在场,也能压住顾玦。 总之,顾玦去不去灯会无所谓,关键是太后。 这是皇帝千叮咛万嘱咐的。 顾南谨也知道此行的差事没那么容易,所以才特意带上了三公主,也是想着有她的童言童语可以缓解一下气氛。 “又有灯会了!”安乐快乐地抚掌,两眼亮晶晶的,卖弄道,“皇祖母,九皇婶,我会扎兔子灯,而且扎得可好了。” 安乐还生怕她们不信,又补了一句:“等我扎好了,给你们送两盏过来。” 顾南谨发现安乐有些说偏了,一边给她使眼色,一边说:“安乐,你想不想和你……” “不去。” 顾玦淡声回绝。 皇帝的那些心思,就算顾南谨没说出,顾玦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心里冷笑:他都把母后接出宫了,皇帝还要想接回去,决不可能! “……”顾南谨看着顾玦,以为他会再说些什么,可是顾玦就说了这两个字,连什么理由也不说。 安乐根本不敢跟顾玦说话,自顾自地对戳着两根食指。 顾南谨:“……” 顾南谨简直欲哭无泪,因为顾玦甚至没有找借口,让他连劝都没法劝。 楚千尘一言不发,用白色的绢帕折了一只白生生的小兔子,然后送给安乐。 安乐乐坏了,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只小兔子,一会儿碰碰它的长耳朵,一会儿又从头到脚地反复端详。 殷太后见太子实在有点可怜,就给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