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是!干脆我们瞧瞧热闹去。” “……” 这些路人越说越觉得击鼓者的身上必有冤情,今天有热闹可以看了。 街上的人群骚动不已,数以百计的好事者蜂拥而来,如海浪般朝长安右门的方向涌去,摩肩擦踵,整条街道越来越拥挤嘈杂。 顾玦与沈千尘彼此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脸上都浮现一抹兴味。 这人在七夕节敲登闻鼓,看来没准是“六月飞雪”的冤案啊! 顾玦先给沈千尘戴上了喜鹊面具,然后给自己也戴上了面具,笑道:“走,我们也瞧瞧去。” 两人顺着人流往前走去,走得不紧不慢,闲庭信步。 没一会儿,长安右门外的广场上,已经人山人海,众人全都伸长脖子望着登闻鼓的方向。 终于,击鼓声停止了。 “我有冤!” 一个身着天青色布衣布裙的中年妇人举着木槌站在登闻鼓旁,神情激动地高呼道,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首饰,衣裙上还打了几块补丁,瞧着像是家境贫寒之人。 守在登闻鼓旁的判院官简直头大如斗,清清嗓子,好言劝道:“杨太妃,您有这么事,可以递牌子进宫给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她又何必在这里敲登闻鼓,这不是平白得罪新帝吗?! 围观之人本来以为这击鼓者是个普通的妇人,不想她竟然是个太妃,不由一阵哗然。太妃什么的不该是高高在上的诰命夫人吗,怎么穿的比一个普通的百姓都不如! 杨太妃不理会判院官,高举木槌,又在登闻鼓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咚!” 杨太妃苦着一张脸,形容凄苦地继续喊道:“我要状告继子顾锦不孝不贤,分家时,骗走了大量的家产与银子,求皇上为我主持公道!” 杨太妃可怜兮兮地诉着苦,眼圈发红。 这段日子来,靖郡王府的日子实在太苦了,她为儿子顾铭请封爵位的折子入宫后就如泥牛入海,顾铭一直没能袭爵。 因为之前分家时把七成的家产分给了顾锦,现在郡王府的公中已经没剩多少产业与银子了,一家子几乎连吃饭的银子都快没了,杨太妃只能拿自己的嫁妆不停地补贴府中,加上顾铭又需要银子找人谋个差事,所以,连她的嫁妆也快补贴完了。 事到如今,他们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孤注一掷了。 杨太妃暗暗咬牙,继续以鼓槌敲击着登闻鼓,一下比一下用力。 见围观的人群聚集得越来越多,杨太妃再次停下了击鼓的动作,嗓门也比刚才拔高了三分:“我那继子顾锦与皇后有亲,顾锦之妻沈菀乃是皇后的姨母,皇后徇私,故意包庇、偏帮顾锦夫妇,顾锦不是嗣子,却分走了郡王府七成产业,天理何在!” 说话间,杨太妃的眼睛更红了,眼眶中也浮现了一层泪光,身子气得发抖,瞧着可怜无助。 附近的围观者听着、看着,不免有些同情杨太妃。 所谓“嗣子”,就是有继承权的嫡长子。 身为嗣子,会继承家里的爵位与产业,也要赡养父母长辈,那么分七成产业是理所应当的,可是顾锦是分家出去,又不是嗣子,却拿了七成产业,这就有些欺人太甚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即便继子与继母之间不如亲生母子,顾锦也未免做得过头了。 人群中也站了一些闻讯而来的学子们,他们也是不赞同地蹙眉,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这件事。 显而易见,皇后既然能帮着她姨父分到七成家业,那一定是因为有新帝的支持。 “宣兄,周兄,何兄……你们都看到听到了吧?”李举人背手而立,站在一众举子的最前方,脸上露出几分先见之明的自得,“新帝就是这样,行事全凭喜好,一味包庇皇后。” “我记得,前朝的孝宗皇帝独宠桑皇后一人,不立妃嫔,更因为桑皇后而优待外戚,从来不约束外戚,导致桑家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