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沉,他会怎么样?他又想怎么样? 除去听到这件事时的震惊,我浑身上下只残余灵魂被拉扯过度的疲惫。 助理安静的开着车,正是下班高峰期,车流里有人不耐烦的按喇叭。我慢慢揉着眼眶附近的穴位,安德烈说这样有助于缓解眼球压力,视力能恢复得快些。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做不了,我的心情越发烦闷。 尽管知道自己在回去休息的路上,我也很难高兴起来。归根到底,是因为我并不喜欢安德烈的别墅。 太安静了。 太安静了。 安静得令人发狂。 安德烈替我处理事务,不常呆在这里。管家行动极其小心,仿佛一个游荡的幽灵,只有靠日式推拉门轻微的响声才能判断她是否进入房间。 房间太大,连放音乐都显得空荡。我受不了听电视节目却看不见画面,所以大部分时间要么发呆要么睡觉。 山上的空气很冷,榻榻米也冷,阳光洒在身上也察觉不出温度。白天睡得太多,夜里我惊醒后一时忘记自己看不见,摸索着起身去阳台。 木质的扶手上沾满冰凉的水汽,耳边只有几声鸟鸣。 想有个人在身边陪陪我……但这种话对安德烈说出口实在不合适,我们之间的过去让普通的请求也带着一层暧昧的性暗示。 他的动作总是微妙的卡在亲昵过度的界限上,会在替我按摩颈椎时轻柔抚摩我的脊背,或是在喂我吃完药后动作自然的吻我的脸颊和唇边,令人摸不清他的意思。 我不想自作多情,也不想让他误会。 车缓缓停下,助理送我到庭院的门口,女管家在我身前说:“欢迎回来,许先生。” “辛苦你了。”我向那位助理致谢,也不知道自己点头的方向对不对,总之意思到了就行,“麻烦你跑这么远。” 她开车离开后管家扶着我往里走,我抬头时感受到眼前的色块比出发时暗淡不少,问道:“天黑了吗?” “太阳已经落山了。”她的回答永远都客客气气毫无感情,“您小心台阶。” “安德烈在哪?”我抬腿迈上台阶,“我去和他说说话。” “少爷……在房间,暂时不见人。” 管家的声音难得的停顿了下,我疑惑道:“他在画画?都这么晚了。” “我送您回房间休息吧。”她避开了这个话题,“下午的药已经耽误了时间,我拿过来让您服用。” “安德烈怎么了?”我握紧她的胳膊,“无论他在做什么大事,你好歹和我打个招呼。我是他哥哥,你这样言辞模糊让我怎么能放心?” 管家低声说:“我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这样多久了?” “从回到这里居住开始,每周都会有一段时间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有时候是一下午,也有一整天过,并且不让我去送食物,出来后也没有要过吃的东西。” “你没问过?”我越听越离谱,“你不是妈妈特意安排照顾他起居的吗?” “问过的,但少爷不说,我也不能追问,这些事除了夫人谁也没资格插手。”管家说,“在此之前,少爷让我监督您吃药,您还是先回房间吧。” “万一他在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怎么办?”我简直无语,“你就这么照顾人?” “少爷的事夫人都会安排的。” “妈妈事无巨细都安排得到吗?凡事要等她安排,要是有点什么根本来不及!”我皱眉说,“你带我去他房间,我问问情况。”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