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纷纷,人人都道是天尊再次渡劫,降下的又是九重天雷,怕是马上就要飞升了! 这一盛况岂能再次错过?立即有人往冥天宗方向飞驰而来,企图一探究竟。 过于耀眼的电光遮蔽了一切视线,没人能看清发生了什么,直到半柱香后,震耳欲聋的雷声才戛然而止,劫云逐渐散去。 光芒消散,夜色恢复一片寂静。 地上躺着三个人影,在白景轩的面前,贺兰宣身着法衣,那是东极仙尊在最后关头舍身为其穿上的,但也承受不了这雷击的威力,法衣被击成了碎片,人影一动不动。 东极仙尊以灵气护体,浑身正散发着因灵气护盾以及护甲被击碎而扬起的茫茫白雾,且能够看见明显的雷击伤痕,正与当年白景轩所遇到情况如出一辙。 只是这世上再无六阳续结草,恐怕一代仙尊即便能活下来,也将成为一个废人。 他将怀中的蔺宇阳打横抱起,正欲转身离去时,却感到身后有动静。 倒地的黑色人影蠕动了一下,忽然伴随着嘶嘶的气声化作一道烟雾消散。 他面露疑惑,正试图上前查看,却见一道光芒从烟雾中疾驰而出,眨眼便消失无踪。 地上的烟雾散去,留下一个反着光的物体,他伸指召唤,那物体便嗖地一声落入掌心。 是一颗黑色棋子。 金蝉脱壳?他低声道了一句。 不愧是老奸巨猾的棋圣,以棋子为化身,替自己挡了雷劫。他如此想着,翻掌将棋子收入囊中。 最好别让我再碰见你。 他唤了一声:灰鸰! 鸟儿怯怯地在距他丈余远处扑腾着,他啧了一声,他受伤了,不能御剑,你要是不变身,我就烤了你。 山雀不满地发出两声鸣叫表达不满,随后呼地一声震翅,化作硕大无朋的大鹏鸟载着二人往天穹峰驶去。 * 他将蔺宇阳安置卧房,搭脉查探着,可随着探脉愈久,他的眉间越是蹙紧。 这明显是强行冲破桎梏的后遗症,灵脉变得脆弱不堪,全身气血翻涌,五脏六腑都几乎要震碎了。 而且两重桎梏里,一道是毒,一道是法器。他此时才看见蔺宇阳的双腕处有着明显伤痕,已经血肉模糊。 胡闹!他不满地低声道。 一面掏出一粒丹药塞进对方口中,又小心翼翼地注入灵流修复其内伤。 未久后,似乎药物起效了,蔺宇阳剑眉微微皱了一下,发出一声唔。 白景轩以为对方醒了,问道:如何? 没有回应,看来是没醒,他无声地轻叹了一下,自言自语般地责备道:为师需要你救吗? 我不过是想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才欲擒故纵,区区须弥阵,能奈我何? 他不认为对方能听见,却没成想蔺宇阳竟然迷迷糊糊地开口了,师尊待贺兰宣那样亲密,对其定没有防备弟子担心担心说着又没声了。 亲密?他待一个探子亲密?笑话! 不过觉得那贺兰宣手艺不错,能分毫不差地模仿他喜爱的菜式,这样一个工具人,不用白不用罢了。 你想多了,为师不过利用他罢了。再说你从哪看出亲密的? 心道这都哪跟哪啊? 安静了片刻,蔺宇阳仿佛才听见这句话,眼睫颤动了一下,又道:师尊把贴身的帕子送他 帕子? 白景轩苦思冥想了许久,终于回想起来。 有一日他用饭完毕却怎么也找不见自己的帕子,却见贺兰宣呈了上来,说是在某处捡到的。 他取过擦拭唇角时却闻见除兰香外的另一种薰香气,当下便心觉是沾染了贺兰宣身上的气息,立即泛起一阵反感,反手就将帕子扔了。 怎么又落回了贺兰宣手里吗? 就凭这点便说他跟一个探子亲密? 他真想把蔺宇阳的脑子敲开看看里头都装了什么,平日里不是挺聪明的么?别不是伤的太重,把脑子给伤着了? 他压下不满,低声道:你便是因为这个,连命都不要了? 这一句后又是一阵沉默,才听见蔺宇阳叹了口气,师尊总是心慈手软您手下留情,他们却变本加厉 白景轩冷笑了一声,心慈手软?你知不知道自己被我斩了多少回? 可对方的下一句却令他心头咯噔一下。 这天道不公平,总是坏人得逞还害得师尊历经磨难我迟早要说完却停下了。 你迟早要什么?白景轩语气焦急地追问,可是对方却没有反应,似乎再次陷入了沉睡。 他蹙眉啧了一声,迟早如前世一般掀了这天么? 他先是窜起一股怒意,后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忙再次查探对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