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看着她关上灯,我长吁口气,这个难熬的时刻终于可以过去了。 没想到,她并没有出门反而走到我的床。 ,黑暗中,她的大眼睛炯炯闪光,神情毅然,仿佛已经决定了什么事。 “你……你要做什么?”我有些惊慌的说。 她没说话,凝望着我,双手开始解白大衣的纽扣。 白大衣轻飘飘的落下,她又开始脱毛衣。 这时候再不明白,就是傻子,我慌忙喊道:“你……你这是干什么,你快住手。” 她充耳不闻。 “快穿上衣服,你这样成什么样子?万一医生进来发现了怎么办……快住手,再不住手,我就要喊人了。”我各种方法用尽,她依旧无动于衷,我总不能大声呼喊,招进一群人,到时这场面,我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我又不能跳下床,去制止她,腹部疼痛更加厉害了,也许是刚才打电话时用力过猛导致旧伤复发。 窗外雷声轰鸣,电光闪烁。 她幽幽的说道:“我长得不漂亮吗?” 她,当然是一个美女,其实92级、93级护校中就没有丑女,据说91级、92级、93级在挑选护士时,都经过严格筛选,相貌、身材……其严格程度跟选美没什么两样,搞得许多高干纷纷埋怨:考护士又不是当模特,因为被刷掉的大多是他们的子女。终于到94护有所改变,高矮胖瘦,素质参差不齐。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敢看她一眼,质问的语气自然大打折扣。 “我……我没有钱,只有用这身体……”她自艾自怨的说道。 “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愤怒得转过身,想大骂她一番,可剧疼再次让我冷静下来,我叹口气,柔声劝道:“你还当我是朋友的话,出去好吗?“ 她哀怨的凝视我,她再无犹豫,钻了进来。 我如遭电击,急往后退,可惜床就这么大点,我能退到哪儿去呢。相反,她紧紧抱住我,那冰凉的肌体让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突然失声痛哭:“我……我没有办法!我母亲卧病在床,父亲是个普通工人,为了治好母亲的病,我才考到这里来的,我拼命的学习甚至抽空看医生专业的书籍。可到后来,我才知道,我们这一届,有好多人都很有背景,分配的去向早已经定好了,而那些分到边疆的名额,最终会落到我们头上。” 她抽泣着,二年来的委屈仿佛都在这一瞬间顺着泪水流出:“去边疆,本来也没有什么!只是……我父母只有我一个女儿,父亲年迈,母亲需要照顾,我多么希望能分回家乡,能为两位老人养老送终。”她哀求的望着我,美丽的脸上挂满晶莹的泪珠:“我没有关系,没有钱,我……我只能求你了。” 我无言的望着她,我不知道这娇弱的身躯竟承载着这么多的苦痛,她的一番话,浇熄了我刚冒起的***,却让我思潮汹涌,我仿佛又看到背影佝偻,头发灰白的父母站在车站口,向我挥手道别……眼眶不自觉湿润了…… 我轻轻的搂住她,为她驱走身上的寒冷,怜惜的说:“我答应你!” 她矫躯一震,吃惊的看着我,显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答应你,我将尽全力让你分配回家乡!”我肯定的说,神情坚定的看着她。 “谢……谢你,谢谢你!”她欣喜地说,也许不知该怎么表达心中的感激,她直接偎进我怀里。 “好了!快起来吧!我不想对不起我女友。” “晓宇!”她柔柔的喊我:“我真的好羡慕你女朋友,真的!军校的生活压抑,枯燥,我真的好累,好累。”她喃喃的说道:“晓宇!你能抱紧我吗?就今晚,请抱紧我,好吗?我好想美美的睡一觉……” 听着她的均匀的呼吸,我感概万千:“不止是她,雨桐、秋萍、我、还有大家何尝不足这样,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挣扎奋斗,孤独、寂寞、压抑、烦燥……像一排排巨浪,将汪洋中的我们冲得东倒西歪,何处才是宁静的港湾呢?也许只有大家靠在一起,互相鼓励,互相协助,才能走出这无际的黑夜。而我呢,我有能力为她们营造出一个好的环境吗?我自己都怀疑自己,看来还得加倍努力才行,为了雨桐,为了秋萍,为了大家……我暗下决心。 “秋萍不知道怎么样?”我望着窗外,不觉担心起来:“希望她没事!” 雨点噼啪噼啪地不停敲打着窗户,在玻璃上划出一道道水痕,杂乱而无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