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窝里余香犹存,而秋萍已然离去。中午,我见她实在太困,便央求她小睡一会儿,并发誓决不有其它想法。秋萍拗不过,依言躺下,刚到两点,她就起身去消化科实习了。走前的对话,引起了我的沉思…… …… “晓宇!我和雨桐商量,晚上要晚点来。” “为什么?” “恐怕今天妮妮又会来送煲汤吧!” “嗯……可能!” “我和雨桐还是避开她为妙。” “为什么?” “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难道你看不出她对我很有意见!” “没有那严重吧。” “不严重?……晓宇!你自己惹下的祸事你不管,我只好远离她一点,哎!谁知道将来会闹腾到什么样?” …… 我呆望着天花板,耳边响着秋萍所说的话,脑中浮现出妮妮刁蛮可爱的形象。尽管平时妮妮比较蛮横,爱耍大小姐脾气,但我很喜欢与她接近、与她玩耍,喜欢她骨子里的纯真,心里有什么事都挂在脸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也许是我小心翼翼周旋于众人之间,所以对她的这种无拘无束、直言不忌的性格,很欣赏吧。 其实,她对我的那点情意,我不是不知道。只是觉得她还小,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投契的朋友,所以表现得亲密了一些,但这跟男女之间的爱完全是两码事。再说,等到将来,她大了,成熟了,接触面广了,自然就会明白这些……可听秋萍这一说,难道事情真到了必须引起注意的地步? 想到这,我感到头痛不已,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进来的是洪涛:“周晓宇,我来看你,该不会不欢迎吧。”他笑道。 “什么话?你可是稀客!”我堆起笑脸,忙说。 “我可不是稀客。”洪涛瞪着桌上的东西,坐下后,拍拍沙发的扶手说:“下午没什么事做,到你这儿来打发一下时间。” “那正好,我也无聊得很。”我指指桌上的零食,说:“我现在可没法招待你,你想吃什么就自己动手。”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洪涛面露喜色,拿起一袋包装精美的蜜饯:“今早我就相中这玩意儿,主任在场,没敢跟你说。” 瞅着他那馋相跟其憨厚的相貌丝毫不符,我感到好笑:“洪兄,你们的实习该结束了吧?” “对!到六一就结束了,到时外地实习的同学也都回来了。”他边吃边说。 “马上就要毕业了,有什么感觉?”我好奇的问。 他想了想,摇头说道:“没什么感觉,我只是担心我的胃和肝。” 我以为他会说通怀念的话,没想到他的回答如此古怪:“什么?”我以为是听错了。 “嘿嘿!毕业前一个月跟我关系铁的那些师弟、同学们怎么会放过我呢!肯定是天天有肉吃,天天有洒喝,我是怕自己顶不住。”他笑道。 毕业这么大的事,他居然只想到吃喝,我差点晕倒:“即将和共处五年的同学,还有学校道别,难道你就没什么感觉?”我不甘心的又问了一句。 “朋友嘛!放在心里,想念的时候,打个电话,就不觉得遥远了;学校嘛!反正也搬不走,将来有空,随时可以来看看,顺便拜访同学老师,不是正好吗?”他豁达的说道。 “你倒是想得很开。”我见他平静的微笑,心中似有不甘的问:“分配怎办?难道你不想分到一个好的地方?” 他放下手中的蜜饯,看着我缓缓说道:“周晓宇!你知道吗?我家住在甘肃靠内蒙的一个小镇上,那个地方沙化严重,一年四季风沙很大,根本种不出庄稼,我从小就帮我父母干活儿,苦惯了。”他娓娓道来,就像在叙说别人的事:“所以即使分到再差的地方,相对家乡而言,无疑都好得多。跑关系,送礼,我看都没必要,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万一把你分到xc怎么办?”我说出了军校学员最怕听到的话。 “你好像很希望我去那?”他开玩笑的说,顺手将一块蜜饯塞到嘴里,含混的说:“周晓宇,你喜欢摄影吗?” 他莫名其妙的一问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我摇摇头。 “我喜欢摄影,学校宣传栏还贴着我的一幅作品。”他认真的说,并不显得自傲。“对我来说,南方的小桥流水是不错,但始终不如西部戈壁沙滩的那种苍凉壮阔的美,那样震憾人心,‘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那是只属于男子汉的美!……青藏兵站部,青藏兵站部……”他低声诵念了几遍这个词,豪迈的说:“地上不长草,风吹沙子跑……我倒真想看看,这个天低人稀的地方是一个怎样让人害怕的去处。” “最好还是不要。”我被他的胸襟折服,竟生出担虑来:“你去了,你的女友怎么办?” “你放心,雪莲跟我都是西北来的,能吃苦。我和她早就商量好了,将来即使分在两地,也要想尽办法走到一起。”他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