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淡淡问,“顾北月,你放弃了吗?” “没有!”顾北月毫不犹豫地回答,也站了起来。 龙非夜转身就出门,留下一句话,“马上回医城去!” 龙非夜回到韩芸汐帐前,并没有进去,他站了很久,他至今都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韩芸汐真相。 而如今,他不得不考虑另一个问题。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韩芸汐还来得及见顾七少最后一面吗? 前方军营里的烟花不停地在夜空里绽放,璀璨而绚烂,只可惜只能在夜空中停留片刻,绽放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七少的笑,比烟火还要绚烂。 顾七少还能在这个世界上,绚烂多久?逗留多久? 龙非夜望着烟火,顾北月亦站在营帐门口,望着漫天的花火,他知道,此时此刻,顾七少一定在附近,已经和他们望着同一片花火。 顾七少就在后营后面的小山丘上,他坐在大石头上,独自一人,一边啃着馒头,一边望着远处的花火。他狭长的双眸里,映着火花的绚烂。 馒头吃完了,烟火也结束了。他喃喃自语,“真美,可惜易逝。” 他仰躺下来,慵懒懒地伸懒腰,大大咧咧地张开了双脚双腿,成一个“大”字。宽大的黑袍遮掩了他的身体和四肢,只能看到他的脸。 这张脸依旧那样妖冶绝美,倾城倾国,恍若天人。 烟火结束之后,整个世界就沉寂,暗淡了下来,只剩下呼啸的北风。渐渐地,北风吹起了他的黑袍,也把他从回忆中吹醒。 他又兴起,大声唱起山歌来。还是那首被韩芸汐他们一路笑话的山歌。 “唱山歌,山歌好比春江水,这边唱来那边合……” 可是,唱着唱着,他粗犷的歌声就变了,词也变了。 “思美人,日夜思来日夜思;美人如花隔云端,我梦不回南山南;笑苍生,苍生笑我笑苍生,管他谁为云空王,我自痴癫狂狂狂……” 这一歌,无人听,无人笑。 可是,顾七少依旧放声高唱,豁达自在,他用山歌的曲调,像那山野里的莽汉,放声大喊出最真实的情,最真实的意。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最纯粹,也是最真实的存在。 最后的两个月,他哪都不想去了,他就想待在这里,望着后营每天清晨的袅袅炊烟,每天晚上的星星灯火。然后,安安静静地扎根成树,他要盛开出比烟火还绚烂的山花…… 翌日清晨。 顾北月在营帐里坐了一整夜,他做了一个决定,他在离开之前托楚西风给沐灵儿送了一封信,要沐灵儿赶赴医城协助他。 他只字不提顾七少的事情,只说了有一个病人,继续用药。 他不告而别,以最快的速度赶赴百里外的驿站。 龙非夜在韩芸汐身旁守了一夜,待韩芸汐醒来,他还是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像过去的每一个清晨,在她额头轻轻落了一吻,问她想吃什么。 没一会儿,楚西风便来禀,“殿下,公主,顾大夫收到急件,赶回医城了。”“什么急件?”韩芸汐连忙问。 “好像是找到什么药。属下也不清楚。”楚西风答道。 韩芸汐还要追问,影卫去送来一封信函,是宁静的信!韩芸汐打开一看,大喜不已,“龙非夜,宁静要过来!她要带唐离过来。她的牙齿基本没大碍了!” “极好。”龙非夜何尝不想念那个弟弟呀。 当日下午,空中就飘去了雪花,这一场雪越下越大,一直到大年初三才停下。 天,特别冷。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的变化,韩芸汐出现了呼吸困难的情况,任四小姐整日守着,龙非夜更是不离前后。 没多久,龙非夜就收到顾北月的信函,顾七少并没有回医城,而是在后营附近住下来。顾北月在驿站等了一日才知道这件事,他立马折回来找人。 顾七少不想走,顾北月也没办法,只能一边陪着,一边令人将药城里那些药物和小东西一并送过来。 龙非夜倒没有问他们住在何处,顾北月也没有说。 明明都开春了,天气却越来越冷。 北历境内出现了倒春寒,没多久就传出雪灾的消息,尤其是北历北部,雪灾特别严重,不少村庄因为道路封闭,物资匮乏,出现了大规模的饥荒。 这个事实,狠狠打了百里军系和南方军系的脸。宁承幸好没出兵,一旦出兵,损失伤亡将无法估算。 这日,龙非夜收到宁承的信,北历北部雪灾大规模爆发,百姓和牲口都被饿死,北历皇帝为保证军队的粮饷,迟迟不愿派粮赈灾。宁承竟主动请求军队和粮草支援,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兵! 就在龙非夜看完情报之后,楚西风忽然闯了进来,大呼,“殿下,公主要生了!公主要生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