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奔孙氏身边,?看也不看玉桑,?拉着母亲就走。 孙氏扯住她:“阿薇,?你这是做什么!” 江薇替母亲委屈。 伯祖母今日把人交给母亲,?分明是看她性子软不敢反抗。 他们是把面子上的事做足了,?为难的事则全推给母亲。 江薇眼眶发红,指向玉桑:“祖父都说不许她进门了,?根本不认她,?难道您也想被赶出门吗?” 孙氏面露赧然看向玉桑,却见本该最尴尬的少女明眸清亮,眼眶都没红。 其实,玉桑早有准备,别说是江薇,?她都觉得孙氏有些可怜。 是以她主动开口:“伯母,桑桑回京之前曾给各房长辈都备了礼,眼下仆从们应当正在收拾,若收错了再要找出来反而麻烦,有个碰撞破损更显失礼。” 她主动将手抽出来,温声笑道:“想来祖父此刻大抵不便见人,伯母可否让桑桑先去将礼品分类点清,送去各房再来?” 孙氏愣了一愣,听出玉桑是在为她解围:“这……” 江薇可没心思领会什么话外之音,闻言越发拉着孙氏回去:“母亲,那边把人找回来,还能将她赶出门不成?她自己想过去,你何苦拦着!” 孙氏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而对玉桑歉然一笑:“也好,你先忙着你的事,待稍后你大伯父回来,自会有个说法,你若有什么不懂,尽管来问我。” 玉桑觉得孙氏性子温和,笑容更甜了:“那就先多谢伯母了。” 说罢,都不必麻烦旁人,她自己顺着记的路过去了。 江薇看着玉桑走远,再次替孙氏抱不平:“母亲,往后这种事您得学着避开,别什么麻烦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孙氏今日本就受了委屈,一听这话不由炸了:“你何时说话能过过脑子?你祖父膝下总共两子,一个死在外头,一个就是你父亲,偌大宅院人丁单薄,除了我还有谁能管!” “你祖父自来不喜子孙做事任意妄,你何时能有长进,不再这般冲动言行!” 江薇哪里肯让:“母亲拿祖父说事,那祖父就是不喜她进家门,母亲还忤逆了呢!” “你……” 江薇扑进孙氏怀里:“母亲,女儿只是心疼你……” 孙氏立刻又心软,再不说苛刻之言,叹息几声,带她进了宅内。 她想,等丈夫下值回来,此事让他拿主意便是。 直至孙氏母女走进去后,玉桑才悄悄探头走出来。 她看着相连的两座宅子,轻轻笑了一声。 这一路上,江慈没少同她交代家里的情况,该知道的她都知道。 都说江古林离经叛道,不服管教,少年离家忤逆孝道。 可她看来,分明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古道伯伯一路回来都有递送家书,江家必是知晓她的。 江老夫人会让孙氏出来接下她,想来也没料到江钧会有这一手。 至于江家这边的态度…… 前一世江慈筹谋已久,江古道与花氏对她言听计从。 是以,玉桑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回京后压根儿没有经历过这类情形。 再深想一步,前一世她是稷旻钦点的良娣,而今,她只是江家女儿。 想到这里,玉桑怅然失笑,自己无形中,倒也得过他诸多庇护呀。 忽的,玉桑脑中灵光闪过——难道这才是稷旻不打算接她进宫的原因? 稷旻曾明确说过,他不愿放手。 可他纠缠的姿态,并非把她锁在身边,而是安排了这样一个微妙的身份。 她看似走了和前一世一样的路,但其实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这一世,江慈对稷旻态度的不同,稷旻宠爱和庇护的缺失,便是当中的毫厘之差。 他莫不是想等她在江家走投无路后,向他摇尾乞怜,借他的庇佑夹缝中求生存? 若他真这样想,那么真是…… 想得美! 玉桑目光略过精致的江府花园,眼珠轻转,溢出几丝狡黠光芒。 即便那日她顺利出逃,人生的起点顶多是个一无所有的废娇娇。 且应付陌生的人心与环境,对柴米油盐与安稳安定的考量,都需要硬实力来填充。 现在她是江府娘子,比起一无所有的闯荡,这里反而更易积攒她所缺的东西。 她本就更擅长这样的生活。 稷旻呀稷旻,这身份是你硬塞给我,可不是我偷抢拐骗来的。 玉桑搓搓手指,心想,来都来了,可不能白来。 …… 就在这时,江慈过来了,一见她脸上便挂起担心之色:“桑桑,你没事吧。” 玉桑料想是江钧把她拦在外头的事情已经传开。 她压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