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育之恩,不敢说两清,只希望重霄君能公正裁决,纯陵十三宗门第高贵,沈黛天资普通,高攀不起,还望看在我入烛龙江取出烛龙麟的份上,能履行当初的约定。” 衡虚仙尊脸色苍白,嘴唇翕动,苦笑一声: “是为师错怪了你,但你非要如此绝情,用这种方式来让为师懊悔痛苦吗?” 沈黛却摇摇头,认真对他道: “您若懊悔愧疚,是您的事,可您在纯陵山门外抽我的几鞭子不会消失,所以您的懊悔痛苦,其实对我来说没有半分价值。” “若你留在纯陵,日后我定会——” “没有日后了。” 沈黛看着眼前的衡虚仙尊,她想起自己初到纯陵时,一眼就望见了这位仙气缭绕的仙尊。 纯陵十三宗其他宫的长老们,大多都是白发苍苍的老头模样,唯有衡虚仙尊看上去不过三十左右,丰神俊朗,又威严持重。 是他引她步入仙途,从她五岁时便手把手教她结印,查阅她功课。 沈黛在现世时没有父亲,是衡虚仙尊弥补了这个位置—— 也是他亲手毁掉了她对于父亲这个角色,所有的幻想。 “衡虚仙尊,大道万千,从此之后,我们师徒,缘尽。” 衡虚仙尊顿时血色褪尽,如被重重一击,立在原地再说不出一句话。 远远看着的陆少婴,忽然又觉得自己的脑子剧痛难忍,一阵巨大的悲伤痛苦在他脑中冲撞,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任凭他如何压制也无法平息这样的痛楚。 他直觉告诉他这一切都和沈黛有关,但他又不知道为何有关,只能将满腔愤怒发泄在沈黛身上。 “不,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 陆少婴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重霄君问:“为何不能?” “因为——因为——” 他只知道不能让沈黛离开纯陵十三宗,却一时间也不知道为何要这样说。 混乱的大脑也不知道搭错了哪根弦,脱口而出: “因为她——她有嫌疑!那魔修说、说他们之间有交易!她有和魔修勾结的嫌疑!” 江临渊蹙眉低声呵斥: “师弟!” 这话题本不该在众目睽睽之下提及,所以他方才也并没有说出来。 与魔修勾结一事不管是真是假,纯陵十三宗的弟子与魔修扯上关系终归不是好事。 更何况看了刚才烛龙江的那一幕,在座诸位又有谁会相信,这样一个可以为救师尊出生入死,连自己性命都不顾了的人,会去勾结魔修作乱呢? 果然,仙门五首的诸位都并不相信。 但重霄君还是询问下去: “此话怎么讲?” 重霄君询问,江临渊也没有办法,只能调出自己溯回珠中的片段。 “……我们遭遇魔修时,那魔修确实说过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但我们判定这是那魔修为了挑拨离间,故而没有提及。” 仙门五首都是聪明人,虽然说沈黛对师门怀恨在心与魔修勾结这样的动机站得住脚,但一是沈黛并非这样的人,二是她没有时间,没有途径结识魔修,若魔修真和她是一路人,更不会这样轻易就让她暴露。 这动机看着合理,但仔细琢磨,却处处都是漏洞。 所以众人看完,也只说这不过是一些扰乱内部的话罢了。 沈黛没想到这样轻易就洗清了嫌疑,还有些意外。 但陆少婴似乎却并没有这样轻易地放过她,他摁着头,眉头痛苦的拧在一起,嘴里还念着: “不……总之你不能走……不能走……” 沈黛困惑万分,重霄君却在此刻慢条斯理道: “此事本君已了解清楚,沈仙君与纯陵十三宗已互不相欠,按照衡虚仙尊与她的约定,她可以退出宗门,从现在开始,她便自由了。” 一直满脸肃然的沈黛听到这句话,苦大仇深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几分小姑娘的雀跃,就连对重霄君的恭敬也真心实意了许多。 “多谢重霄君。” 今夜要做之事已全部了清,沈黛只觉得一身轻松,恨不得立马出去跑上几圈。 “既然如此,就不在叨扰众位仙尊,弟子——” “不,我说了,你不能走!” 一直念念有词的陆少婴忽然入魔一般,一把抓住了沈黛的手腕,死死地拉着她,那双猩红的眼里藏着扭曲的疯狂。 “你是纯陵十三宗的弟子,纵是纯陵对不起你,你也——” 陆少婴一愣。 他在说什么? 什么叫纯陵对不起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