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 谢无歧回头笑道:“怎么?” “谢谢你。” 他虽然总是一副眼高于顶的轻狂模样,但心思却总是比任何人都要细腻。 每一次她试图把那些没必要让旁人知道的小心思藏起来时,他都将想要团成团缩进角落的她提溜起来,大摇大摆地走到明晃晃的太阳底下,再把那些发霉的潮湿褶皱一点一点的捋平。 他知道。 她在想什么,曾因为什么而委屈愤懑,他全都知道。 他活得张扬肆意,好像没有什么能困住他那样,待旁人好的时候,却温柔得不着痕迹,无声无息。 “已经够好了,你和大师兄送我的,不管是什么我都觉得很好。” 谢无歧望入她眸中,静静看了一会儿,无奈叹息: “好吧,原本想送你一本精装版师尊亲笔手写仙诀大全给你的,既然你觉得这个就挺好了,那就等来年再送你吧。” 沈黛:!!! 谢无歧抬脚走在前面,对精装版仙诀大全格外感兴趣的沈黛急忙跟在后面。 “其、其其实二师兄你一定要送我这个,我也不是不喜欢的——” 精装版的! 师尊亲笔手写的! 她好想要! 两人走了,方应许回头看了看乱成一锅粥的纯陵十三宗,诧异地问: “谢无歧,你就这么走了?那这烂摊子?” 山巅清风拂过,玄衣银冠的少年微微回首,懒洋洋道: “就这样。” “这破地方从前待我师妹不好,我不喜欢,管他们去死,自己收场吧。” 日光明晃晃的勾勒着少年桀骜不驯的背影。 沈黛脚步一滞。 心跳有那么一瞬间,骤然失了节拍。 * 审命台从没有像今日这样忙碌过。 会被送到这里来处决的弟子,所犯的都不是普通的小错,至少也是残杀同门,里通外敌这样的罪名。 十洲修真界平静了百年,被压上审命台的弟子,百年来也不过寥寥数十人,空置多年的审命台还鲜有这样一日之内要审判两名弟子的时候。 “纯陵十三宗弟子江临渊,道心不稳,心魔丛生,判天雷三九,命魂钉十枚,剜心鞭五道!” 此言一出,审命台底下围观的弟子们瞬间荡开一片议论声。 “往日生出心魔的弟子,也不过就是一剑穿心罢了,现在这样的判决,简直是要人受尽凌虐再死啊!” “你知道什么?听说这位江师兄的心魔可不一般,修为已至元婴期,哪里那么容易一剑就杀了?” “不会吧!元婴期!?这不可能啊!从没听过生出心魔还能涨修为的啊!” “这谁知道呢?元婴期的修为,说不定还真能扛过去……” 其他门派议论纷纷,唯有纯陵十三宗愁云惨淡。 一个宗门的大师兄心魔缠身,被压上审命台处决,这事放在哪个宗门身上,都是一件打击不小的事情。、 纯陵十三宗的弟子们立在台下,只觉得有无数道或探究,或嘲讽的眼神落在他们身上,令所有人都有些心情烦躁。 这样的热闹,阆风巅自然不会错过,谢无歧甚至还让人去买了整整一盒子的蜜饯零食,准备一边吃一边观刑。 “他这一身修为着实奇怪。” 谢无歧问一旁的兰越。 “师尊,你见多识广,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兰越望着被困在神木上,并无反抗之意的江临渊,神色也有几分困惑: “师尊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我听重霄君所言,他虽生心魔,但这心魔又与普通的心魔有所不同,并没有让他失去意识狂性大发,更像是两个意识的重叠。” “重叠?” “就像现在的你,和过去的你,在同一个身体上存在,两个不同时间段的意识便重叠在一起。” 沈黛听得似懂非懂。 若真的理论起来,她的重生,其实也是未来的她,与现在的她重叠在一起。 可她却好好的,并没有入魔,这又是怎么回事? 谢无歧仿佛在听什么奇闻异事,将一颗蜜饯丢进嘴里,缓缓道: “……还有这么离奇的事吗?” 兰越笑眼弯弯: “天下之大,离奇的事情不在少数,你天生不用修炼,为魔的修为便可一日千里,这难道不算离奇吗?” 提起这个话题,谢无歧看上去并不怎么感兴趣,他面无表情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