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玉荔的开口道:“咱们这是在园子里还算好的,若是在宫里, 现在就该热起来了。” 安絮点点头,闭目养神了半晌,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睁开眼问:“可派人给张画师送上茶水点心了?” 另一个小宫女玉妍连忙应道:“奴才早就让人同一小盆的冰山一起送过去了。” “那就好。” 又过了一会儿,内间的帘子被掀开,只见穿着一身福晋吉服的七福晋走了进来,她刚进来就告罪道:“方才绵惟哭闹不休,乳母实在是没办法,就来叫了儿臣。” 绵惟是永琮的嫡长子,现在才两个月,满月的时候由乾隆亲自赐名。 “无碍,倒是绵惟如何?” 看七福晋的表情,他应该是没事的。 “不过是天气太热,绵惟出了些汗,那些乳母不敢开窗户,我就让她们把窗户开开,在风口处放了一座屏风,屋子里瞬间凉快不少。” 这一画就是三个时辰,最后完成的画像让安絮很是满意,把赏给他的赏赐又加厚三分。 晚上乾隆过来之后,欣赏了一番画作,然后有些遗憾的说:“张为邦从郎世宁那里学会了一些技巧,但总的还不如他,更不用说张为邦的儿子了,若不是郎世宁近些年年纪大了,病痛甚多,合该让他替你画像。” 安絮前几年的像儿都是由郎世宁画的,他的技巧确实纯熟,其实若不是她不想自画像,应该是自己画才更贴合。 “我前段时间曾见过他,确实老态明显。” 郎世宁历经康雍乾三朝,能一直平平安安的也是一种能力。 两人刚聊完郎世宁,第二天乾隆就给他赐了膳,并且吩咐他与方踪、王致诚几人一同为“接秀山房”澄练楼画绢画三幅。 紧接着永琮几人的画像也画完了,安絮挨个装裱好,放进盒子里,此时那盒子里已经没什么剩余的空间了。 窗外知了的叫声响个不停,阳光照在芭蕉叶上,恍惚间产生了白光。 安絮正盯着和熙写字,龙凤胎现在也有七岁了,永璟不用她多催促,功课每天都是按时完成,但是和熙就不一样了,她是能逃就逃,成天都闲不住,老想往外跑。 “看外边这日头,你要是现在出门,保管没一会儿就得中暑了,先在屋子里写完一张大字,晚上再出去多好。” 和熙从碧纱橱的窗户往外看了一眼,炫目的阳光让她打了个寒颤,总算老老实实的开始描红了。 此时坐在一边的舒妃宠溺的看了眼和熙,“五格格是极乖巧的。” 安絮摆摆手,“你别看她现在听话,等一会就知道有多难缠了。” 说完这句话,她又问道:“你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舒妃放下手里的茶杯,“就是想问一下,九阿哥和我侄女的婚事,万岁爷有说定在什么时候吗?” 九阿哥一直是由太后抚养的,前段日子确定了嫡福晋叶赫那拉氏,就是舒妃兄长的嫡女。 她又解释道:“主要是我额娘年纪大了,太医说要开始准备后事了,若是这样的话,婚期就得往后推。” 刚巧乾隆跟她说过,钦天监算出来今年八月初三是个适合的日子,九阿哥的婚事便定在那时候。 安絮一五一十的告诉给舒妃,舒妃这才松口气,“不瞒您说,若不是万岁爷颁布的诏令上展示了近亲成婚的坏处,我是准备让侄女嫁给小十的。” 去年中旬,乾隆突然把近亲成婚的危害一一公布出去,瞬间引发了巨大的哗然。 有些人自然是不信的,但是乾隆却也没有下法令强制禁止近亲成婚,只是把自己调查的所有数据都书写成册,发给所有官员,甚至就在民间都流传甚广。 这件事带来一个后果,要知道满族上层的联姻关系错综复杂,也许两个从没见过的人,她们都能因为姻亲而关联到一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