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两步。 “这个啊……”沈桑只当没看见太子的小动作,“没什么,荆棘扯破了。不是说厨房炖着汤,还不快去端来?” 白芷没作多想,提裙离开。 刚踏过门槛,一团东西忽的从天而降,砸在地上又弹起,咕噜咕噜两圈滚下石阶。 待白芷看清那是何物,骤然尖叫一声。 那是一颗人头! 禁卫军立即拔剑对向屋顶,喝道:“拿下!” 紧接着屋顶上的人跳下,一脚将人头踢得老远。 “白芷,是……是我,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独有的少年嗓音从黑布下响起,声音微微沙哑,显然还处在变声期。 他扯了黑布巾,分明是个稚嫩的少年。唯独那双眼睛,明亮的很。 白芷这下子被吓得不清,喘息着好久没回过神来,沈桑都以为她被吓掉了魂儿。 “元熹?” 沈桑道:“殿下,这是臣女府中的侍卫,并无恶意。” 随后转身看向元熹,道:“元熹,这位是太子殿下,不得无礼。” 被叫做元熹的少年抬起脸,神色露出腼腆,却又在瞬间收敛。毕竟还是年少,眼前这少年连情绪都不怎懂得掩饰,对着上方恭敬行礼。 “见过太子殿下。” 沈桑舒了口气。 太子摆摆手,才不会跟一个小侍卫去计较,随后命人去查看踢远的人头。 是先前的吊梢眼。 谢濯这才多看了元熹一眼,接着吩咐禁卫军今夜加派人手,随时注意寺中动向。 说完回了入宿的厢房。 等所有人走后,白芷却跳起,在元熹后背锤了下,“大半夜的你要吓死我不成?” 白芷和元熹都是沈桑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白芷比元熹早入府两年,两人交情颇好。 元熹不退不避挨了这一下:“谁想到你会这么巧出来,若是再巧一些,我就能直接扔你脑袋上。” “……”白芷想象了下,浑身恶寒。 沈桑平日最喜欢听两人斗嘴,可实在不想再就这事多做讨论,让两人都进了屋子。 元熹只记得被人牙子带走之后的事,之前的事毫无印象。 前几日他打听到了人牙子何处买的他,便连夜赶了过去,可惜都是些零碎无用的信息,压根跟他的身世没半点关系。 等他再回到沈府时,沈桑已经随太后去了同安寺。 寺庙不准外人进入,元熹就住在山脚下,想着同沈桑一起回去。谁知等了没几日却等来沈桑被劫走的事,他只好跟上去,趁机顶替其中一人。 若不是他在破庙挡下吊梢眼那一巴掌,落在沈桑身上那还了得。 想到这处,元熹冷声开口:“杀了还真是便宜他了。” 沈桑屈指,在他脑袋上弹了下,“小小年纪,整日里说打打杀杀的,将来哪有姑娘家愿意跟你。” 元熹偏过头,“主子,奴不成家。” “不成家做什么,难道跟我一辈子不成?” 沈桑吹去热气,喝了口热汤,整个身子都跟着暖洋洋的。 元熹目光闪了闪,“白芷可以,我也可以。” 白芷瞪他一眼。 “虽然我不知你为何突然要打听自己的身世,既然此行无果,兴许是时机尚未成熟。” “他们丢了奴,没有资格做奴的父母。但奴想知道原因,奴这么好,他们为什么不要。” 少年后背挺的笔直,眼底透着倔强。 沈桑放下碗,仔细打量着他。 半晌,她弯了弯眼,语气揶揄道:“也罢,反正现在也是我养着你,若是真让人给拐跑了,想想还有些心疼。” 到现在沈桑还记得,元熹刚入沈府时还没有这般高,脸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身上满是被人折磨痛打的痕迹,瘦瘦小小的一只。 却唯独一双眼睛,如星光,如明月,如同被埋在尘埃泥土下的明珠。 那时沈桑在府中日子过得并不好,若是平常也不会在意,可那天不知怎的,她看到那双眸子,竟心生不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