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找的坊间数一数二的绣娘。 要是碎了,她可是要心疼死,怕是连晚膳也没了胃口。 正琢磨着,无意抬眸,正好瞥见太子唇角噙着笑,淡朗眼底绽出无数银辉。 似是心情极为愉悦。 沈桑怔愣的看着谢濯。 她好像,从来没见谢濯笑过。平日见了,也多半是疏疏离离的浅笑。 在她印象中,无论是行事,还是待人,太子殿下仿若心中自有乾坤章程,材优干济,循序渐进,做起什么事都是一副得心应手的样子。 说好听点是张弛有度,由浅入深,不好听点就是谢濯这个人太淡漠了。 淡漠到除了政务百姓,天下的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 可偏偏就是这天下强加给他的责任,才造就了如今万民敬仰,德高望重的谢濯。 她忽然想起端阳节时,几人在临华殿包粽子,陆一经过,进来有些拘谨的问她,能否让他带走几个 几个粽子而已,白芷甚至还多放了几种口味。 她只当陆一是要自己吃,不想陆一摇了摇头,道:“等殿下回来,要是吃到太子妃亲手包的粽子,一定会高兴的。” “今日过节,殿下不应休沐吗?” “殿下要处理政务,批阅奏折,还要去州府视察,考察新上任官员的绩效。午后要去宫中请安,向陛下汇报上奏,再去处理其他的事情。” “殿下平日都要做这么多吗?” “百姓们爱戴殿下,殿下说了,他要承的住这份爱戴。” 沈桑忽觉心头酸涩,她别开脸,团扇遮住两人视线,不去看他。 谢濯走过来,抬起手想要拿开团扇,却又停在半空中顿住,最终什么都没说。依誮 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 她明明自己在沈府时过的也不好,早就没了同情心这东西,可这会儿不知怎的,总觉得心口硬生生堵着一块,不上不下。 卡的难受。 “太子妃,孤在等你。”谢濯又重复了遍。 沈桑嗯了声,眨眨眼,眼角泛着红,因而让他等露出歉意的笑来。 谢濯道:走了,又热又晒。” “殿下可用臣妾这个。” 沈桑殷勤递上扇子。 谢濯扫了一眼,面无表情:“俗气。” “……”沈桑嘴角笑意僵住,不乐意的看向谢濯。 这是她最爱的扇子。 这会儿前来围观“对决”的人前前后后拥簇着,人来人往,两人逆流往阁楼方向走。 沈桑举高团扇,小声说了个银子数。 谢濯停下,“多少?太子妃再与孤说一遍。” 沈桑勉强扯起笑,“殿下听错了。” 谢濯盯了她一会儿,没再说什么。 等事后回去,沈桑看着堆在面前高高一堆的账本,恨不得回到这时候,双手呈上团扇,请太子笑纳。 两人在阁楼上纳凉了会儿,噔噔噔脚步声从楼下响起。 一张惨不忍睹的脸从楼梯拐角冒出,沈桑瞥了一眼,茶水呛到嗓子,连忙转身,绣帕掩面不去看他。 霍小公子脸面敷了厚厚一层粉,又在阳光下晒了许久,粉面凝重成一团,泛着油光,像是一块抹了油的面疙瘩。 谢濯对此早已适应,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见无人理会自己,霍小公子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茶,连着喝了半壶,转而一屁股栽到椅子上,长腿屈起,裙子撩到腰际,露出藕粉色底裤,大马金刀坐着。 “……” “殿下请放下,两位小殿下比试甚是顺利。” 谢濯嗯了一声,显然不太感兴趣,“找个太医过去,要不然晚晚会哭一个时辰。” 太医? 沈桑心底不由好奇,“霍小公子可否详细说说?” “哦,没什么。” 霍小公子无辜的眨眨眼,双手举起,落下,形象比划着。 “小殿下举起木剑就这么一挥,十二皇子胆小,啪嗒一下坐到了地上,又因手脚无力,咕噜咕噜从半山坡上滚了下去。太子妃请放心,太医已经诊断过了,还活着。” 沈桑:“……” 作者有话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