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马车稳稳停下,太子下了马车,沈桑紧跟其后,弯腰掀起帘子,见谢濯伸出手。 她犹豫片刻,将手搭上去,踩着小凳子下了马车。 两人刚入东宫,谢濯最近无事,也正要跟着沈桑往临华殿的方向走。 身后一道女子声音唤住她,“太子表哥。” 是杜拂玉。 谢濯神情淡然,他余光瞥见沈桑身影顿了下,却又抬脚往前走,正要跟上,不想杜拂玉直接小跑追上,拦住他。 “表哥,你都看见我了,怎么不问问我来做什么呀?” 谢濯瞥了她一眼,“你来做什么?” 杜拂玉今日着了身淡粉长裙,薄施粉黛,雪白肤色透着嫣红,她双手捧着绣好的鸳鸯香囊,递到人跟前。 低头,脸色通红,声音小小的开口: “表哥,我知晓不怎么会女工,但我跟着嬷嬷学了好久,做了许多不成样的。挑来挑去选了一个,望表哥收下后不要嫌弃,我……表哥?太子表哥?!” 她絮絮叨叨说着,眼前衣角瞥过,再看时,人已经走出一段距离。 杜拂玉看着临华殿的方向,手指掐着香囊,狠狠掐着,绣好的鸳鸯皱成一团,只看得清两颗小脑袋。 她与太子表哥青梅竹马,自幼长大,沈桑不过是误打误撞入了太后的眼,除了那一张脸还能有什么。 杜拂玉动作一顿,似想到什么,手指缓缓松开,重新舒展开香囊,指尖轻轻扫了两下。 忽然歪头一笑,笑容下浮现冰冷杀意。 半路上,平日跟在书房伺候的小厮追上来,说有几位大人拜访,已经在外侯着了。 谢濯只好又折回去。 几位幕僚商议的是柳燕巡防的事情。 信中说,并无什么大碍,一切按着流程走。连殿下特意叮嘱说要接触的县令刘晋以及他的师爷也观察过,怎么看也只是普通百姓。 谢濯回了封书信,让他继续盯着。 再接下来是些琐碎的事情,听着说着,转眼便到了下午。 几位大人刚刚送走,白芷在外低声询问,谢濯让她进来,“太子妃有事?” 白芷欠身行礼,端着点心和汤放在桌上,道:“太子妃说,殿下今日忙碌一日,想来应无暇顾及用膳,便让奴婢送些过来。” 一碟虾饼,一碗红煨羊肉,还有一碗青菜汤。 刹那间,书房飘满食物香味。 谢濯沉默半晌,“又是太子妃亲手做的吗?” “是。”问了几句无他事,白芷便掩门退了下去。 关门时,有婢女在外面小声窃窃私语,说话声正好传进书房。 “太子妃对殿下真好,有几家夫人能够做到日日洗手做羹汤的。” “说的正是这回事,也就外人那些不懂的,才会背着议论。” “真有这回事儿?” “此事当真,我骗你不成……” 那俩婢女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谢濯听不真切,却也能猜出个大概。 谢濯看着托盘,一口没动,也没了食欲。 沈桑娇气了些,作风骄奢了些,又喜着华服,事事与他截然不同。 人心思却是好的。 只安静待在临华殿,做着太子妃的本分,不像父皇后宫那些妃嫔一样日日动心思争宠。 但他瞧不出她所图。 若只为了衣食无忧,吃穿不愁,无人可欺,现在东宫已经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无须再像这般遵循着细微之处。 谢濯虽然说话直来直去,也不懂姑娘家到底喜欢什么,可他在某些方面并非全然缺根筋,没了脑子。 那次,夜街游灯会后,谢濯视线总会不自主落在他的太子妃身上,同枕而眠时,合上眼也是太子妃波光流转的眸子,妍丽无比的面容。 控制不住的下意识行为,似梦中半梦半醒,恍然刹那思绪回笼,继而整个人清醒。 那股子莫名情绪,让他恍然,让他不安,甚至透着股莫名烦躁。 谢濯隐隐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可又隐隐着抗拒着。 他不愿意承认。 不愿承认他喜欢上了他的太子妃。 作者有话说: biu~收好我的小爱心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