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濯揉了揉她发顶, 道:“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 次日清晨,一缕阳光洒进屋内,照的屋内暖洋洋的。 沈桑睁开眼, 意识缓缓清醒。 门戛然一声被人推开, 谢濯穿戴整齐走了进来, 手里端着粥和包子,还有一碟小菜,“外面吃的比不上宫内,桑桑且将就些。” 听到这声陌生又熟悉的称呼,昨日回忆涌了上来。 沈桑看着谢濯淡然的神色,勾起唇角笑了笑,这才是她平日认识的太子殿下。 待洗漱后穿戴,用过晚膳,两人才重新出了门,上马车继续赶路。 沈桑掀起帘子,享受着清凉夏风吹拂在脸上,往外不经意间一瞥险些将她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 谢濯也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瞧,不由抽了抽嘴角。 霍小公子今日换了身蓝色衣衫,本该是清秀俊朗的少年,却硬生生因着右眼一团乌青毁了大半。他呲了呲牙,凑到车窗前,压低声音道:“嫂嫂,我这样子很丑吗?” 沈桑不想打击他,可在看到嘴角淤青时,还是委婉道:“小公子,可否问问旁人,有没有把折扇。” “……”霍小公子大惊失色的捂住脸,驾马调了个方向,往方才的小镇去。 谢濯将昨日听到的事又说了一遍。 沈桑眸底露出疑惑,“孙老将军和霍小公子之间有矛盾吗?” 这两人分别是前辈和晚辈,平日又无交集,也没听幼幼提起过,怎么还动手打到了这种地步。 谢濯表示他也不知,低头,手指捻着一页翻过。 那书皮上没有题字,沈桑眨眨眼,好奇的凑了过去,“殿下你在看什么呀?” 话音未落,沈桑看着书上交缠奋起的两只小人,后背一僵,忽然有些失了声。 想到昨日谢濯说的,沈桑脸颊、耳垂、颈间浮上一层粉红色,她默默的转过身,想要回到原位,却被谢濯扯了回去,示意她看。 “就且还有几页,桑桑且陪孤看完。” 那书上小人画的惟妙惟肖,旁边还有题字讲解,沈桑只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可半晌没忍住,余光还是会偷偷的瞥向书中。 沈桑咬着牙,心里忍不住暗暗啐着太子殿下大白天的无良行为。 亏她还以为谢濯是在看什么正经书,亏他还看的这般认真,时不时眉头紧皱,亏她还担心…… 马车辘辘行驶着,一派静谧,无人开口。 谢濯看完几页,合上书放在一旁,略微思索,似是在回味着书中内容。 霍小公子已经从后面追上来,手里拿了好几把扇子,趴在车窗,挨个试着,让沈桑选一把合适的。 沈桑这会儿无心搭理他,随口敷衍几句,放下帘子,就把人打发走了。 霍小公子撇撇嘴,转而去问候其他人,陆一尚且还能推搡几句,可其他侍卫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堆着笑脸附和应承。 孙老将军看着这一幕,脸色黑沉沉的。 等到了邺城,孙老将军与众人分道扬镳,就此别过。 谢濯下了马车,道:“孙将军路上注意安全。” 孙老将军大笑道:“殿下不必担心,老夫敢只身闯入敌营,还能怕沿途宵小之徒不成?” 言罢,他拍了拍马腹,扬长而去,却听得雄厚声音传来。 “霍家小子,你且记得老夫说过的话,别忘了!” 霍小公子把玩着扇子,无辜的眨了眨眼。 穿过邺城就是平洲,他们离开皇都已经在路上走了半月之久,估计再来半月,就应该能够赶到。 待孙老将军一走,霍小公子立即钻上马车,换上他的月烟纱裙,又拿着镜子梳子和胭脂水粉,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一股脑地塞进沈桑手里。 “嫂嫂快帮帮我。” 他们赶了一天的路,附近没碰见客栈民舍,便随便寻了处破败的寺庙歇歇脚。 谢濯还在为没有找到睡觉的地面怀有歉意,转眼看见霍小公子过来,脸色顿时冷了三分,“你自己怎得不会画?” 霍小公子盘腿在面前坐好,听到这话压低嗓音,语气无辜道:“人家会画,可人家还是想要美美的,当然是嫂嫂画的好看了!” 谢濯睨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好好说话,否则,孤打断你的腿。” “……”霍小公子一瑟缩,忘了头发还扯在沈桑手里,顿时疼的连连抽凉气。 “别乱动,”沈桑嗔怒的扫了谢濯一眼,“殿下,莫要吓他。” 谢濯当真没再说话,坐在沈桑身侧,看着她的侧脸。 霍小公子身上带的胭脂水粉齐全,沈桑从中选了些适合的,敷粉、抹胭脂、画眉、点面靥、描斜红、涂唇脂。 沈桑m.xIAPE.CoM